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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女厕拍到了他的照片，
出来堵到了他本人，
叫来了保卫处和警察，
但是他居然让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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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很多女生和我一样，心里无数次假设过：如果我的隐私被侵犯了，我应该怎么办。
我们会假设一百种保护自己、维护自己的办法，并且对此信心满满。
是的，我真的遇到了，也真按照我的想法，去打了一场厕所反偷窥之战。
等大家看完我的故事，就算我和这件事情，做了一个彻底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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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厕所里，男生的脚
2019年9月，我在西南某高校读研一。
那个月的一个周日，我所在的学院聘请了媒体记者来授课。我们的教室在四层，只有我们一个班不到20人上课。因为上课的人少，课间到洗手间的女生也很少。
课间休息时，我拿着手机走进女洗手间，习惯性地选择了最里面拐角的隔间。根据经验，这里被打扰的概率比较低，安全指数也比较高。
在洗手间里，我想起下午还要和导师第一次见面。于是，打开手机，搜索了见面地点，并估算路途所需的时间。
正想着怎么走，门外传来奇怪的脚步声，蹑手蹑脚的，不像是平常人急匆匆来上厕所的样子。
我的直觉让我立刻警觉起来，关闭了手机屏幕，屏息看着门下的缝隙。我发现左墙光滑的瓷砖表面，有一个影子在晃动，逐渐靠近我的位置。
我不知道要不要立刻出去，门外的人太奇怪了。我假装上完厕所，撕开了手里的纸巾，故意制造了一些响动。
门外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不再往里面走。墙上的影子正在缩小。我透过隔间门下面的缝隙，看到两只穿着白色运动鞋的大脚往外走，轻轻地，慢慢地，似乎尽量不想发出声音。
我以为这个人是要离开，谁知对方走进了对面中间的隔间里。我清晰的看到，那分明是一双男生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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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厕所隔间拍到的男生运动鞋
可是我看不到这个人的脸，又无法百分之百判断是男生。为了保险起见，我迅速用手机拍下两张照片，并打开微信，给室友发了信息：“厕所好像有男生，来接我。”
等了几秒，室友没有回复我，对面隔间的双脚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便给室友打了语音电话，说：“来厕所找我一下”。
这时，我听见对面传来冲水和关门的声音。我再次低下身观察，对面的脚已经不见了。等我整理好衣物出去，两位室友也到了女厕所门口。
我将我拍的脚给室友看，并带她们去看那双脚所在的隔间。里面除了一滩水、一个垃圾桶和一个带泥的脚印之外，别无他物。
不过，那一串沾了水的脚印，一直往门外延伸，走进了对面的男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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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而让我道歉
我确定是一个男生进了女厕所。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后怕和紧张，我还感受到了一丝兴奋。
过去几年，我时常在微信群、朋友圈看到一些女生疑似被偷窥的经历。学校的树洞墙上，也偶尔看到有男生得意地分享在洗手间偷窥的感受和战绩。
对于这种偷窥的行为，我一直难以理解也难以置信。但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算是比较注意隐私安全，也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演练过，如果自己成为当事人时，要如何去应对。
这一次，我终于等到机会。我要维护自己的权益，让那个进女厕所的男生得到惩罚。
我在门口没有离开，并同时向同班的男同学求助。两位男同学快速赶过来，进入男厕所挨个隔间检查，最后确认，里面只有一个人。
我们五人站在门外等了将近五分钟，商议着要打电话给学校保卫处。还没打通保卫处的电话，里面便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走出来的确实是一位男生，一米七左右，头发微卷，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T恤牛仔裤，手拿蓝色笔记本。
我第一时间确认了他穿的鞋子，就是我拍到的那双系着灰色鞋带的白色运动鞋。
见到一行人站在门口，他并没感到奇怪，反而低着头，想从我们当中穿过。
同班男同学见状，率先问他，是否进入过女厕所。卷发男生并没有直视我们，只是毫不犹豫地否认，仍想绕过我们离开。同学立刻拦住他，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可能让他离开。
我打开手机，翻出那张照片递到他面前，告诉他，我拍到了他的双脚，现在要通知学校保卫处，有误会的话，我们当面解释清楚。
他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好的”。
后来从室友的录像中，我看到面无表情的自己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卷发男生看着我所在的方向想跟过去，两位男同学站在他前面堵着他。
在等待保卫处的人过来的时候，我们都沉默了一阵。卷发男生终于开口了，他将手里的蓝色笔记本对折起来，对我解释说，自己是急着上厕所，走错了。
见我们都没有搭话，几十秒之后，他又将沉默打破，说道：“等下证明是个误会的话，希望你们给我一个道歉。”
室友听到男生的话，没等他说完，便反驳说：“刚刚问你有没有去过，你说没有，现在又说有了。你还让人家给你道歉？既然进错了你为什么不马上出来？还跑到隔间里？”
卷发男生摊了摊手，不再说话，也不再尝试从我们当中穿过离开，而是坐在落地窗边，看着手里的笔记本，背起了单词。
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洒在他的身上，我和我的同学们站在阳光晒不到的暗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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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发男生坐在右边的落地窗台上背起了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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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走错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保卫处大叔来了。
我们都交代了自己年级和院系。得知卷发男生是本校研二的学生，我更无法相信他所说的，走错了厕所。
我先根据记忆向保卫处说明了情况。卷发男生走到保卫处大叔跟前，先是问了好，随后解释说自己经常在这边上自习，刚才是因为清扫教室的阿姨说要关门了，他尿急想上厕所，结果走错了，不知里面有人，才引起了误会。
末了，他加了一句：“我上次丢了自行车也报了保卫处，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
保卫处大叔对他说：“你这都研二了，又不是小学生，还能走错也太不小心了吧？这样，你给我写一份情况说明书，说你那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事情的经过，留下联系方式。”
卷发男生连连点头，表示是自己不小心，便从笔记本中撕了一页纸，蹲在地上，写道：本人今晨10：40在教学楼上自习，阿姨让我撤离自习室，离开时上厕所走错女厕，发现走错后在隔间吐了口痰后，冲了厕所，之后走进男厕解大，因不知女厕有人，使该同学误会，现特此说明，如有疑问，随时联系。
随后，保卫处大叔让他打开手机，翻看了手机相册以及最近删除相册，没有发现可疑的照片。大叔告诉我们，想要安心的话可以去查看监控录像。
事情处理到这里，保卫处的工作程序算是走完了。他们将我们一行人送到学校的监控室，便带着一纸情况说明书离开了。
他的说明里没有向我道歉，保卫处大叔也没有要求他向我道歉。我觉得事情不算完。
他到底是不是故意走进来的，知不知道我在里面，我们俩都心知肚明。
只是现在我只有一张照片，确实没办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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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女厕所门口张望
也许监控可以还原真相。
虽然我知道，洗手间里面的情况不可能在监控范围之内，但起码可以看到这位同学是真的情急走错了，还是有意为之。
然而，摄像头位于走廊的尽头，洗手间在画面的死角。我们只能看到“女洗手间”的标志，拍不到两边的厕所门。而且监控系统的时间有问题，不能确定具体是几点发生，只能看到整个过程。
画面中，卷发男生左手拿着那本蓝色软皮笔记本，慢悠悠地走向洗手间。在洗手间门口，他扭头看了一眼女洗手间门口，随后便消失在画面里了，四十多秒后，他探出半个头来张望两边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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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控视角以及男生扭头看向女厕的动作
对于探头张望的行为，卷发男生的解释是：怕有人看到自己走错了，想确认一下，如果有人的话，他会解释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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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探头张望
后来，监控室的保安大叔还将卷发男生在教室坐着学习的画面找了出来。
他坐在靠窗一列的第二排，右手托着头，时不时拿出手机划动着屏幕。走进教室二十多分钟后，他起身往外走，在教室门口看了一眼又折回坐在靠门一列的第三排座位上。过了一会儿，他将笔记本放到桌面上，又走向门外，来来回回折返了三次，最后叉着腰，翘着二郎腿坐着，频繁地做出探头的动作，往走廊方向望去。
直到最后，他拿着笔记本走出教室，出现在厕所门口的监控里。
到底他是不是故意进女厕所，双方各执一词。他无法解释自己探头和进出女厕所时的古怪行为，我没有证据证明他进女厕所是想干什么。最后，舍友提议我报警。
由于我下午约了导师初次见面，我不确定报警之后，事情能否快速解决，不影响我的见面。我便打电话询问辅导员。辅导员震惊之余，建议我先去见导师，回来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
我们在监控室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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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员叮嘱大家不要传播
我不知道保卫处如何向学生处报告了这件事，学生处又是如何将此事通知了我所在的学院。
我与导师见完面之后，发现微信多了许多未读信息以及辅导员打来的两个未接电话。
微信上，辅导员在群里叮嘱大家不要将今天的事情传播出去，不要发朋友圈之类的。
晚上，辅导员约我见面。偌大的办公室内，作为男性的他竟不知如何向我开口。我看着他时而情绪激动，时而捂着脸，时而用食指和中指揉搓着太阳穴，断断续续地向我反馈双方学院的“联合调查结果”。
他们一起查看了监控，但卷发男生坚持自己是走错了厕所，在学生处的要求下，卷发男生写了一封道歉信，表示愿意当面交给我并向我道歉。
谈话过程中，辅导员一直向我表示抱歉，怕这件事影响我对同学、老师乃至整个学校的好感。他说：“这样恶心的事情我也遇到过，真的很糟心。”
最后，他传达了学校的意见：我可以选择报警，届时他们会全力配合调查，之后会调整监控摄像头的位置，确保不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可以在我同意的前提下，为我安排学校的心理老师进行心理疏导；希望我不要在朋友圈散播这件事，同时，他会向学院建议调整课程时间和授课地点。
我不知道辅导员说的“这样恶心的事情”指的是什么。我只是平静地说，知道了，我再想一想，便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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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中14分28秒的时差
夜里，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监控中的画面。
他解释说自己走错了女厕，但监控中明显可以看出，他进入厕所前曾侧头看向女厕的方向，肯定能看到“女厕所”三个大字。
女厕所没有小便池，他依然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走错，为什么要蹑手蹑脚待那么久。
他为什么不离开女厕所，反而走进隔间里吐痰？
他出来之后为什么要探头探脑，真的是因为怕误会吗？真的是准备对人解释吗？
为什么在我们一开始问他的时候，他不承认自己进错了女厕所，后来僵持的时候主动承认，但是不向我道歉，反而说是我搞错了，要向他道歉呢？
图书馆就在教学楼旁，他为什么选择到教室里自习，为什么身上除了一个笔记本外没带任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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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发男生在教室的画面
我将疑问告知了朋友，朋友发来一串省略号，说：“你们都太相信他了，为什么没想过，他探头是为了确认走廊没有人，好进入女洗手间呢？”
我打开手机，反复翻看在隔间缝隙拍下的照片，屏幕上显示的拍摄时间是10点42分。
那一刻，我猛然想起监控系统与现实的时间差。
我拍下卷发男生脚部的时间是10点42分，如果他探头的时间在这之前，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他探头确认走廊没有人，才进入女洗手间。
如果他是先看走廊有没有人，再走进女厕所，那他明明就是蓄意，而不是因着急而走错。
第二天课后，我直奔监控室，监控大叔看着我手中的申请书，发出疑问：“昨天不是你看过了吗？为什么还来看？”
我将来意向他说明之后，他将系统打开，然后在一旁看着我，良久，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没发生什么就算了嘛，人家考个研究生也不容易，你这一较劲，学校可能会把他开除的，没必要害了人家。”
我很平静地用手机记录着以0.5倍速播放的监控录像，淡淡说了一句：“如果是您女儿遇到这样的事，您会这么想吗？”他干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监控系统中的时间显示，卷发男生进入洗手间的时间是10点54分44秒，探头的时间为10点55分27秒，我确定我的手机时间没有误差，并在笔记本算出监控系统与现实的时间差是14分28秒。
结论是，卷发男生进入洗手间的确切时间为10点40分16秒，确切的探头时间是10点40分59秒，而我拍到他的时间是在10点42分。
正确的时间线应该是，他先探头向走廊张望一番之后，才进入女洗手间。
他是故意走进女厕所的，不是匆忙走错的。
走出监控室，我告诉辅导员：我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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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拍到你的脸没关系
我在室友的陪同下，来到派出所，接待我们的是一位男警官。
我们到达时，他正忙着受理4个大一新生因买文具被骗的事情。等待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他终于抽出空档来了解基本情况。
听了我与室友的一番陈述，并看了相关的照片和视频，他问：“没有更直接的证据吗？没有的话我们没办法对他做出什么处理的，最多就是问个话，然后口头教育一下。”
我将计算得出的时间差和猜测告诉警官。
听罢，他将我俩带到派出所门口，再三翻看了照片和视频，并问我门缝和地板之间的距离有多宽？我比了个大概。
警官却皱着眉头说出我和室友意料之外的话：“他有没拍到你的脸，传播出去也不会影响你。”
我不知道是他们是类似事件见得太多，还是真的因为我无法提供直接的证据，以至于让他们觉得，男生走进女厕所里偷拍，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女厕所里的人。
我再三说明各种可能性，并表达自己的诉求。最后，警官给卷发男生打了电话，把他传唤了过来。
时隔两天，我再次见到了卷发男生。他换了一件卡其色的T恤，脚上穿着的还是那双运动鞋。陪同他过来接受询问的，是一位穿着绿色上衣，戴着黑框眼镜的长发女老师。
警官带着卷发男生在询问室呆了十分钟才出来，然后将我们四人都带到了调解室当中。他把卷发男生的手机放在桌面上，将问话的结果告知我与室友，内容与卷发男生当天所说的走错厕所相差无几。
我把我拍到的照片和监控打开放在桌面上，当着他们三人的面推演了一边男生当天的行动路线和行为。卷发男生听罢，双手一摊，无奈地摇着头：“我没撒谎，真的是我走错了。”
长发老师见我咄咄逼人，安抚我冷静下来，告诉我她能理解我的担心，说：“一开始我们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很震惊，因为老师们都不相信魏同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据我们平时的观察，魏同学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还是班干部。他都是八点准时到实验室，晚上九点才回家的人。他的自律老师们都有目共睹。我代表学院的老师向你保证，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我们学院绝不会姑息。你可以随时来恢复手机的数据。”
此时，警官双手环绕在胸前，看着我的证据出神。卷发男生开始哽咽道：“我真的抱歉，这两天都在想这件事，连实验室都没去。”说罢，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也不知道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以为警察和老师会帮我教育这个男生。没想到我反而成了被教育的对象，好像是我做错了事情，为难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长发老师又说：“可能我们学理科的，不会像你们学新闻的想这么多，你可以尝试宽容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情我也遇到过。”
又是“我也遇到过”，和我的辅导员说的一模一样。
但是我第一次遇到，我不能理解，我的室友也不能。
室友仍在坚持，她也不相信男生走错的说法，坚持问他为什么他进女厕所之前要探头看外面。男生依旧复述着走错了的说辞。我相信，这些天，他应该复述多遍，以至于倒背如流了。
警官见我们纠结这个问题，将两手放到桌上，身体坐直对我们说：“我知道对女生来说这件事情可能冲击很大，这种事情我也遇到过，你不要总去想着这个事情，将心态放好就过去了。”
又又又是“我也遇到过”。他们都遇到过，但是从他们的态度看来，他们都只是遇到了过程，没有遇到结果。
因为他们给我的结果就只有唯一的一个：算了吧。
最后，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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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不接受他们的习以为常。但我知道，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望着监控录像，以及笔记本上推算出来的精确到秒的时差草稿，脑袋里萦绕这长发老师那一句“他是个品质不错的孩子，经常都是八点钟到实验室，晚上九点就回家”以及警官和各位老师的“我也遇到过。”
桌子对面，长发老师皱着眉头看着我；卷发男生双手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透过厚重的黑框眼镜投向我，警官坐在中央，侧着头看着我。
他们似乎都在等我说些什么。
我开口了：“你们都有相信魏同学的权利，但我相信自己眼睛，这件事就这样吧。”
随后，我合上笔记本，收回桌上的东西，起身离开，卷发男生追上来还想说些什么，被室友拦下，他不愿意和室友多说，我也不想再听他的‘我真的走错了’。”
走出派出所之后，我并没有将手机中保留的视频与图片删除，也没有对外发布，只是每次翻相册浏览到这些不好的回忆时便快速地划过。
我不再去纠结他是否真的走错洗手间，同学之间也默契地不再去提起这件事。
我们课程并没有调动，依旧是在周日。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也依旧在原本的位置，没有移动，也没有新增，我再也没有到那个洗手间去上过厕所。
阳光依旧每日穿透落地窗的玻璃照进走廊，一切都干净明亮。
每每抬头看到走廊尽头的那一枚摄像头，我都在心里感慨：原来我的力量还不足以挪动一个监控摄像头啊。
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应该不是一个完全失败的维权者。
—田静回信
汤圆你好，
首先，我要回答你：你当然不是失败的维权者。
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反应迅速。你足够警惕、你足够冷静、你足够勇敢，你是女生学习的榜样。
你的维权，多少让这个男生尝到了“苦头”，或许让他再也不敢侵犯下一个女孩。
就像你的后怕之中有一丝兴奋，我的愤怒之中也有一丝欣慰。
虽然偷拍屡禁不止，但是女孩真的越来越勇敢了。
在网上搜索“女厕所偷拍”，会发现无数个案例。
就在5月5日，北京一高校也有一位男生跟踪女孩进入女厕所，在他用手机偷拍的时候，被女生当场抓住并报警。
男生无从狡辩，居然说自己是“头脑一热”。
在这个男生的手机相册里，全都是对女孩的偷拍，证明他不是头脑一热，而是预谋已久的惯犯。只不过他之前的偷拍，没有被像你一样警惕的女孩发现、制止而已。
所有的犯罪都是这样，一步一步的堕入深渊。
我们维权的目的绝不只是要让那些人受到惩罚，更重要的是让更多心怀不轨的人明白犯罪的后果，不敢再做出这样卑劣的行为。
比灭火更重要，是防火于未然。
感谢你的勇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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