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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云南十几头亚洲野象一路向北的消息，一直在各大平台刷屏，它们似乎一跃成为了顶级网红，把我们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大象这一物种上来。但值得注意的是，在另一个国度，圈养大象也正在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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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GRAPH BY AMANDA MUSTARD
大象在湄沙大象营的新自由放养区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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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售：11头聪明的大象，每头售价300 万泰铢（约61万元人民币）。”5月29日，泰国春武里府的是拉差龙虎园（Sriracha Tiger Zoo）发布了这样一则广告。
疫情前，动物园通过门票、骑大象、动物表演等途径从游客那里赚钱，但由于新冠疫情的冲击，泰国自2020年3月以来对大多数外国游客关闭（或要求强制隔离），是拉差龙虎园难以为继，于是出此下策。
其实泰国各地都有类似的情况。泰国大约有3800头大象被圈养，其中许多生活在营地、动物园和保护区。一些营地从个人所有者那里租来大象，现在由于承担不起饲养大象的费用，不得不把大象和它们的看护人或象夫一起送走。另外一些营地虽然仍有大象，但喂养和照顾它们也非常困难。纵观整个行业，人们都在竭尽全力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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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GRAPH BY AMANDA MUSTARD
象夫努力维持他们照管的大象的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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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GRAPH BY AMANDA MUSTARD
喂养大象
Edwin Wiek是泰国野生动物基金会的创始人和负责人，该基金会救助了850 只动物，其中有29头大象。尽管失去了大部分收入，基金会还是收养了6头流离失所的大象。
“要持续经营这个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Wiek表示，“每次收到捐款，我们都在庆祝。因为每1000 美元，都意味着我们又能多维持一天。”在依赖旅游业的泰国南部，情况尤其糟糕。大象们都已经饥饿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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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GRAPH BY AMANDA MUSTARD
为大象祈祷
长期以来，大象旅游对泰国来说一直有利可图，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会支付20~150美元来骑大象或观看大象表演。
近年来，该行业的部分从业者已经有所改善，他们会将大象安置在更自然的环境中，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许多传统营地的大象训练方法和待遇不合标准，过于严苛。目前还不清楚大象旅游业总体上带来了多少收入。但在新冠疫情之前，一个训练营可能会支付高达 80,000 美元购买一头训练有素的大象，这说明骑大象、表演和其他互动活动带来的利润是多么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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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营关闭后，这家人将其中三头带回了他们的家
Wiek说：“是拉差龙虎园现在以这么高的价格出售大象是不现实的，因为这场疫情，大象的身价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现在谁愿意投资？谁都不知道半年或一年后这项业务会不会恢复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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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chalee Kalmapijit在2019年底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她将结束在清迈湄沙大象营的骑象和表演活动，那里有她早些时候从父亲那里继承的73头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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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大象表演场
Kalmapijit认为疫情的发生是一个偶然的契机，让她有动力开始去建设她所设想的对大象友好的公园。
2020年3月20日，也就是政府下令关闭所有非必要业务的那一天，她告诉她的工作人员，要丢弃所有绑在大象背上的骑乘座椅。然后，在没有游客的情况下，她花了几个月时间，将许多大象转移到了湄沙营地内面积约为546亩的自由漫游区。现在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大象在那里，剩下的大象也会定期和它们的看护人或象夫一起散步。Kalmapijit表示，她再也不会提供骑象活动或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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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小象在它的短链上伸展，它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水泥围场里度过，这是泰国许多传统营地的典型特征
但是，在疫情期间照顾73头大象的经济压力是巨大的。一头大象每天大约要吃300磅的食物（大部分是草，但也有新鲜水果），花费约16美元。为了喂养73头大象，Kalmapijit每月至少要花费3万美元。这还不包括花在药品、维生素上的钱，以及142名营地工作人员、兽医和服务人员的工资。2020年4月，她告诉国家地理的记者，“如果疫情持续一年，我就没有钱了。但我必须继续战斗。”
一年后，她仍在战斗。营地的60万美元积蓄已经耗尽，Kalmapijit拿出了数笔银行贷款。“自从疫情爆发以来，我已经借了4500多万泰铢（超过100万美元），”她表示，“这还远远不够，我不知道如何继续维持下去。”
虽然营地在周末的时候会有少量泰国游客，但Kalmapijit表示，“仅仅靠这些收入来照顾大象是不够的。”像泰国许多大象营地的主人一样，Kalmapijit现在在网上销售商品——T恤、有机咖啡和纪念品。她以16美元的价格推广装有一捆香蕉、甘蔗、芒果和菠萝的水果篮，以补充大象的饮食，并让支持者可以选择“领养”一头大象，每月为其支付护理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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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的处境非常危急，”大象自然公园的主人Lek Saengduean Chailert说。大象自然公园是清迈著名的保护区，拥有103头大象。Chailert还经营着拯救大象基金会，这是一个非盈利组织，在疫情初期收到了大量的捐款，但随着人们需要承担的经济负担加重，捐款逐渐减少。该基金会与另一个非政府组织——Trunk’s Up合作，资助了一家食品银行，帮助全泰国的营地为1800头大象提供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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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ilert和两只获救的大象站在一起
“许多大象已经被拴了很长时间。”Chailert 说。她从陷入困境的营地和个人所有者那里购买了24头大象，并为其他一些大象提供一个临时住所。
“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人打电话给我，让我带走他们的大象，” Chailert说，“但我再也买不起了，因为要拯救一头大象，即使是以便宜的价格购买，我也要花很多钱喂养和照顾它。虽然我希望我能做到，但现在的我显然不行。我不希望我们的整个运营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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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享用生日水果蛋糕
Chok Chai是清迈的一个大型营地，由Chailert的团队通过公众捐款来支持运营，对于这里的工作人员和大象来说，生活一直很艰难。通常，营地会为每头大象雇佣一名象夫，他们负责喂食、散步、洗澡，有时还要训练大象，但现在许多象夫已经被解雇。在 Chok Chai，只剩下15名象夫，他们需要照顾 56 头大象。
一些拥有大象的象夫把大象带到各地的佛教寺庙乞讨。Chailert表示，她多年来一直主张停止在表演和骑乘中使用大象，因为这是有违自然的，而且通常依赖于严苛的训练，但这种乞讨对大象的健康更为不利。
“骑大象，它们还能走路，腿也不受束缚。但要站在寺庙里，象夫会一整天都把它们紧紧地锁在混凝土上。” Chailert说。象夫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赚钱养活他们的动物，但“这对大象来说是难以置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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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疫情之初，许多营地把大象和它们的象夫送回家园，通常是送到泰国东北部的素林府，那里自古以来因为盛产大象而享有“象之乡”的美誉，或者送到北部的山区部落村庄。但后来他们发现，自然景观的变化，使得现在保护大象安全变得更具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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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夫和两只大象住在清迈附近的一个山村
“二十年前，那里有更大的森林，但现在有了农业，属于大象的土地不多了，” Chailert说，“任何地方对大象来说都是危险的。因为杀虫剂，它们不能自由饮水了，主人必须为大象找到生存空间，而许多地方都属于政府。”
牲畜发展部是泰国负责监管圈养大象的政府机构，机构兽医Sasi Jaroenpoj说，自2020年7月以来，该机构已经向泰国22个省的大象营地提供了290吨干草。这足够喂12头大象72天了。但泰国有近4000头大象被圈养。
牲畜发展部表示，他们正准备启动一项计划，帮助素林和其他地方的大象主人自己种植草，来喂养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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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自由漫步
Chailert已经开始帮助营地种植草，以弥补紧缺的大象饲料缺口。“很多次去看大象时，我都忍不住流泪。真的很感慨，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责任这么重大。”
湄沙大象营的Kalmapijit说，尽管困难重重，但能看到她的大象享受更自然的日常生活还是很值得的。“它们更自由，更放松，”她说，“我不希望营地倒塌或消失。这就是我坚持下去的原因。当然，我必须以某种方式还钱给银行，但我内心仍然有力量继续把营地经营下去。”
无论何时，我们都要与大象和睦相处。正是因为有许多不同物种的存在，地球才如此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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