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元考公”的大闹剧，绊倒年老人

梅尚程旬

原标题：“0元考公”的大闹剧，绊倒年老人
本文经受权转载自凤凰WEEKLY财经（ID：fhzkzk）
原标题：被“0元考公”绊倒的年老人
作者：司雯雯、张轶骁

很少有成年人在看到“不外包退费”的培训班广告时，会对这句话发生甚么质疑。
只有搜寻过考研、考公的培训课程，对这句广告语就不会生疏。跟着公考、考研、各项职业技巧证书考试的炽热，中公教育、粉笔科技、开课吧等市面上常见的职业培训机构纷纭推出协定课程。
吸引学员报课、交钱的理由得多，如名师讲解、大机构，但最首要的一条是“0元课程”“不外全退”。
这似乎是门共赢的生意，学员靠着这句保障安心报名上课，考上了大快人心，即便落榜也没甚么损失。公司则靠这一笔笔报名费组成的现金流开展业务。
但直到学员发现没能如期收到退款，均衡被打破，镇静的情绪传开。
这一次，矛头指向了开课吧。
多名开课吧学员向《凤凰WEEKLY财经》记者表现，5月初，他们收到通知，本应按月前往的学费被通知要延期，“耐烦等候”，退费也未按合同商定的时间进行，延期时间为1个月至2个月不等。因协定班班型学费较高，少则1万元，多则2万元以上，不少学员分期领取或借贷领取，如今没能定期拿到钱，有人已到开课吧公司楼下拉起横幅讨要。
社交平台上，开课吧也卷入退费风云。投诉的帖子正在迅速增多，矛盾发酵，乃至有人招徕起生意，晒出律师职业照，“需求帮忙退费吗？不采取须要伎俩，大略率是不会给你退的”。
《凤凰WEEKLY财经》就“学员投诉退费”问题向开课吧求证，其回应称，学员投诉存在三种状况，一是竞争对手或盗版机构歹意攻打，二是知足相应退费规定后，按照流程，将在规则时间内退费，如不知足退费规定仍想返现，属分歧理诉求，遭拒后不满。三是，受疫情影响，少数员工居家办公，正常任务沟通受影响，致使一般返现周期延时。对这种问题，其已片面梳理返现环节，后续将正常交付并如约返现。
但更需求警觉的是，眼下的退费矛盾只是第一道闪电，更大的风雨可能还未来临。
对“一路疾走”的开课吧而言，高额退费的协定班是疾速关上市场的利器，但支出很难落袋，一边输血一边放血，跑得够快能力活上去。问题是，行业环境动荡，容量无限，疾走还能坚持多久？

一位自称律师者公布开课吧退费截图，有人讯问其如何维权。
01
退费拉锯
第一次提早发放嘉奖金时，杨梅（化名）并没太在乎。
班主任的解释听起来很公道：3月末，开课吧部份教师因疫情需居家隔离，耽搁了打款进度，预计将提早到四月中上旬。
她所报的公务员课程，属于开课吧协定班中的月返班型。单方签署的合同显示，假如学员加入体例考试且被录取，则协定终止，假如未被录取，则有资历参预嘉奖金。嘉奖金的发放前提包罗两项，学员赞成将学习阅历放入甲计划例库以及观看课程时长知足一定前提。
合乎要求后，开课吧将每个月发放一笔嘉奖金，金额为培训费用的1/6，发放6个月，时间为次月月底开始。
这象征着，按照协定，在未被公务员岗位录取的条件下，杨梅可拿回本人实缴的学费。这也是开课吧鼓吹的重点。
官网中，其屡次强调“0元学课程”。一位学员在征询时，有些犹疑，客服劝他，“这至关于一分钱都不必花去学习”。
月返班型安慰了学员的报名志愿，相较一次返款的协定班，这一班型每个月都会以嘉奖金方式返还一部份学费。
月月都能拿回钱的许诺不只缓冲了学员的经济压力，也让他们放心。多名学员的聊天记载显示，其报名协定班后，客服激励其多交几千元降级成月返班型，表现“更为划算”“有投资才会有报答”。
杨梅没多斟酌就交了钱，也收到了第一笔即1月的嘉奖金。但从四月中旬到四月末，又到蒲月初，她仍旧没比及第二笔钱。
比及的是新的通知。屡次督促后，班主任在5月5日告诉，公司抉择停售月返班型，对已缴费学员推出新的流动，住手月返，学员可选择8月底一次性结清或6月底返还以前月份的学费，公司会提供相应礼品。如坚持月返，仍需“耐烦等候”，理由是“流程较为冗杂”。

一位学员收到通知，开课吧任务人员称推出一致返款流动，时间为8月底或6月底。
这惹起了多名学员的耽忧及不满。他们疑心开课吧成心提早退费，住手月返是为减缓公司的资金压力。
一位学员公布的聊天记载显示，任务人员对其称，“比来资金紧张，绰绰有余，咱们的工资都没发”。在黑猫投诉平台上，5月5日以来，开课吧新增600多条投诉，多与退费无关。
提早返费的计划被多名学员回绝。公考、考研的协定班学费金额大多在1万元以上，杨梅报名的课程费用为21930元，包罗她在内，许多人是分期领取。她告知班主任，本人需求用钱。
但班主任回覆，无奈肯定详细时间。她曾进入一个向开课吧讨要学费的学员群中，人数超过500人。有人拿回退款后分享教训，教他们去各类社交平台、十二315热线等投诉，“给他们施压能力拿回钱”。
尽量延伸退费时间多是业心田照不宣的方法。一位前开课吧员工提示，只管鼓吹时许诺15或30个任务日退费，但时间根本要撑到两个月摆布，由于疫情提早等多是销售话术，间接说要向十二315投诉，很快就会退费。
耽心本人拿不回钱，杨梅开始用各种形式投诉，常见的渠道简直都用遍了。每投诉一项，她就告知客服一次，想为本人争夺些被注重的筹马，并提出要终止合同。两往后，客服随即通知她，将前往一笔嘉奖金，劝她不要终止合同。
投诉似乎起了成果。杨梅拿到了嘉奖金，她却感觉矛盾。
她但愿退费问题失掉更多人的关注，推进事件解决，但她又怕假如大家都去要求退款，可能会给公司形成更大的资金压力，造成退费挤兑。剩下的钱拿不回，分期该怎么还。她只能后悔本人现在的抉择太仓皇。
02
协定班还能走多久？
不安的雪球越滚越大。在眽眽等职场社交平台，协定班的退费风云同样成为开课吧员工们探讨的话题。
影响很难无视，对开课吧而言，高退费比例的协定班已经是已经首要的资金来源。开课吧将其业务划分为职业资历教育、职业技巧教育、企业办事、集体和家庭生长学习四块，其中，包罗钻研生、公考体例、资历证、IT培训等在内的职业资历、职业技巧教育是主力板块。
为开辟市场、吸引学员，开课吧设置了多品种型的协定班，最高额度可返全款。
以公考为例，其在官网对某课程亮点阐明，考试经过，发缩小额嘉奖金，考试未经过，发缩小额鼓励金。一位学员表现，经过的嘉奖金占比接近七成，未经过的鼓励金为学费全额。多交几千元，还可降级为月返班型。

在开课吧官网，多项课程中提及，对经过及未经过学员发放嘉奖金、鼓励金等。
这是职业培训行业内罕用的伎俩。不管是行业龙头中公教育仍是拟IPO企业粉笔科技，都将协定班作为疾速拉动增长的方法，安慰学员报考。在粉笔科技官网，某培训课程非协定班价钱为3680元，部份退费协定为7800元，全退协定为十二800元。
摆在学员背后的是一道简直不必犹疑的选择题。虽然协定班价钱广泛偏高，“不外全退”“0元上课”显然更有引诱力，许多机构的客服还会被动提出，可采取分期存款形式领取。
看似是双赢的后果。借助协定班，公司迅速获取少量现金支出，完成营收增长。
2021年7月，开课吧宣告获6亿元B1轮融资后，开课吧开创人兼CEO方业昌在致全员信中表现，2021年上半年营收较去年同期增长约3.5倍。其中，4月至6月孵化的考试培训业务，首月过千万营收，延续三月营收翻倍，预计很快冲破1亿元月营收。
益处不止于此。协定班带来的大额支出为公司提供了弹药，既可用于拓展新业务，也可间接投资、理财。
中公教育在回复深交所时披露，在“投资流动现金流出”中，其最大开支是购买理财富品和按期贷款。
开课吧对此很有期待。方业昌在2021年7月的致全员信中表现，过来一年一路疾走，团队从1000余人增长至3500多人。品牌定位降级，开课吧和他自己，都站在一个首要的路口。
但协定班并非有百利无一害的增长窍门。相同，它诱人但风险。
对公司而言，协定班象征着高额退费，考研、考公等考试经过率低，大部份支出都无奈留下，必需返还。
以公考为次要课程的粉笔科技在招股书中透露，其退款负债由2019年的1.96亿元增至2020年末的7.6亿元，截至2021年第三季度，该项负债增至7.8亿元。同期，其亏损达7.82亿元。
这象征着，这些公司的现金流必需在高速运行中得以维持，一旦加速，危险骤增。
中公教育已用不小的代价为行业做出警示，2021年，其由盈转亏，净利润自2020年的23.04亿元锐减，亏损23.7亿元，同比降落202.8%。
在财报中，中公教育表现，缘故之一是受疫情冲击和经济影响，人材招录培训行业总体膨胀。其对市场情势判别过于乐观，运营方案调剂不迭时，致使退费猛增而本钱居高不下。2022年，将升高协定班高退费班班次占比。随后，其下架不外全退型公考课程。
一样的市场环境也罩在开课吧头上。2022年，疫情对职业教育行业的影响仍在持续，最间接的例子是，多省公务员考试延期，也有地域专升本等考试延期。许多考生的方案产生改动，提出退费，压力转移到开课吧身上。
融资不到1年，带来的决心曾经开始松动。一位开课吧员工在五一假期后的第一个任务日，收到了裁员通知。
她告知《凤凰WEEKLY财经》记者，一些部门的裁员比例对比大，“简直全没了”，本人没有拿到裁员抵偿，也还没收到3月份的工资。
另外一名员工表现，本人也刚刚被裁，按照公司大群的人数，揣测分开的员工有上百人。几名公司认证为开课吧的员工在社交平台上记载，公司群人数从5300人降至4789人。
对此，开课吧回应《凤凰WEEKLY财经》称，部份员工因违规操作，触犯规章轨制，公司不能不作出淘汰决策。开课吧自2021年起处于高速增长形态，往年受疫情影响，总体经济环境活泼度较低，其仍在开拓新的市场、招聘新的岗位。
不外，他曾经再也不关怀公司人数的变化，也得空顾及讨要退费的学员。刚刚失业，他最大的懊恼是，如何找到下份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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