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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马里兰州西部的一只阿勒格尼林鼠，这种林鼠分布于美国东部的13个州。摄影：MARK HENDRICKS
撰文：MARK HENDRICKS
马里兰州，格兰特维尔——在一个雾蒙蒙的早晨，在马里兰州西部的阿勒格尼山区，生态学者Dan Feller双手抱着一只毛茸茸的林鼠，准备放生。“准备好相机，”他说。“不过，它可能会回来盯着我们看，”他耸耸肩补充道。
这只棕灰色的动物迅速跳到一块岩石上，消失了。然后，正如Feller预测的那样，它又出现在几米外的一块岩石上，安静地看着我们。考虑到Feller几分钟前还人道地捕获了这只动物并在它的耳朵上刺了一个图案，它的这种行为的确不可思议。
阿勒格尼林鼠原产于阿巴拉契亚山脉和美国中西部的部分地区，不是一般的啮齿动物。这种动物天生充满好奇心，对人温顺，是美国东部大多数哺乳动物所没有的独特特征。
“它们富有魅力，脾气随和，” 新泽西州濒危和非捕猎物种项目的生物学者Gretchen Fowles说。当研究者在陷阱中发现它们时，它们通常都安静地坐着，看起来很平静，她说。
阿勒格尼林鼠一般重0.45千克，具有毛茸茸的尾巴，之所以引人注目，还有一个原因：其数量正在迅速减少，但原因未知。在阿勒格尼林鼠的大部分栖息地，尤其是美国北部地区，它们都被列为濒危或受胁物种，在纽约州、康涅狄格州和马萨诸塞州已经局部灭绝。在过去的四十年里，宾夕法尼亚州的阿勒格尼林鼠数量已经减少了75%，新泽西州和俄亥俄州只剩下了一个种群。
马里兰自然资源部的Feller观察到，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马里兰州的阿勒格尼林鼠已经减少了65%。在过去的30年里，他先后捕获了数百只林鼠，但现在一年捕获12只就很幸运了，他称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趋势。
科学家们不知道这种大眼睛的物种正在消失的原因，它们能利用长长的、敏感的腮须在黑暗的洞穴里导航。这可能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包括20世纪的美国栗疫病，这种疾病摧毁了它们的主要食物来源；以及一种快速传播的寄生虫，即俗称的浣熊蛔虫。
Feller说，由于存在这种不确定性，以及保护问题涉及到几个州，将致力于保护阿勒格尼林鼠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很困难。
但在2020年，新冠疫情大流行改变了这一切：在一次地区会议被取消后，来自13个州的哺乳动物学者开始每月举行Zoom视频会议，分享数据和恢复阿勒格尼林鼠种群的策略。
Feller说，这种统一的方法促进了对阿勒格尼林鼠的保护，特别是现在州立生物学者已经建立了联系，他们能够更容易地合作，以申请更多的保护资金。
“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有这种林鼠的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值得拯救，”他说。“它们的存在是这些山区如此特别的原因之一。长期以来它们一直是美国东部森林的一部分，未来也应该如此。”
囤积狂的好奇天性
在美国的12种林鼠中，阿勒格尼林鼠是最大和最稀有的林鼠之一。和其他啮齿类动物不同的是，它们的繁殖能力并不是很强。雌性每年只生产两到三次，平均一胎两只幼崽。
这种动物喜欢高海拔地区，活跃于洞穴、悬崖和山脊上露出地面的岩石。林鼠对生态系统很重要，因为它们能传播种子，并充当许多大型动物的食物，比如山猫、郊狼、猫头鹰和蛇。
虽然林鼠大多独居，保卫自己的领地，但许多林鼠的栖息地点相互靠的很近。
作为囤积狂家族的一员，阿勒格尼林鼠也是收藏爱好者，它们会收集天然材料做窝。除了树皮碎片和其他有机物，这些材料还包括人类物品，比如糖果包装纸，精美的瓷器，以及据feller说，还有一个无头的芭比娃娃。没有人知道这些动物收藏人类物品的原因，但很可能是因为其好奇的天性。
林鼠面临的诸多威胁
一个多世纪前，美国栗疫病导致大部分栗树死亡，在此之前，林鼠以栗树丰富的果实为食。
没有栗子之后，林鼠又转向橡子，把它们储藏起来过冬。不过，最近几十年，入侵的舞毒蛾破坏了许多橡树林，进一步减少了林鼠的食物供应，Feller说。美国东部的森林砍伐和栖息地碎片化可能也导致了林鼠的数量下降。
现在令专家们尤为担心的是浣熊蛔虫，一种致命的寄生虫，主要宿主是浣熊，而浣熊已经开始扩展到林鼠的栖息地。林鼠在采集浣熊粪便中的种子时会感染浣熊蛔虫，这种蠕虫的幼虫会攻击其眼睛和大脑组织，导致林鼠失明和神经损伤，最终死亡。
拯救林鼠的方案
多亏了新的林鼠工作组，解决方案正陆续出现。
宾夕法尼亚州的科学家们一直在通过相机陷阱监测受威胁的林鼠数量，并与其他州分享了他们的技术，比如北卡罗来纳州，在当地林鼠被列为特别关注物种。
北卡罗来纳州野生动物资源委员会的哺乳动物学者Andrea Shipley说，2020年启动的一个调查林鼠栖息地的项目就是这种新合作的直接结果。
“如果没有他们的详细指导，我们去年夏天就不可能取得成功，” Shipley说。
工作组提供的更一致的种群数据使各州能更好地了解林鼠的数量，并进一步为保护计划提供信息，宾夕法尼亚州东斯德斯伯格大学的小型哺乳动物和保护生物学者Howard Whidden说。
“保护阿勒格尼林鼠必须采取多种方法，” Whidden说。诱捕浣熊检测它们是否有蛔虫，以及将林鼠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就是两种保护方法。
俄亥俄州、宾夕法尼亚州和新泽西州现在正在各州之间交换林鼠，将其释放到野外，以提升孤立的林鼠种群的遗传多样性。
工作组还向美国东部的动物园发出呼吁，鼓励他们在圈养条件下繁殖阿勒格尼林鼠，这样可以增加野外的林鼠数量。
其他可能的干预措施包括建立橡子喂食站为林鼠补充食物，重新种植抗栗疫病的美国栗树，甚至使用无人机向林鼠栖息地投放抗寄生鱼粉，以治疗感染蛔虫的浣熊。
在阿勒格尼山区，在满山的月桂树和盛开的大杜鹃花中，生态学者Feller把捕鼠器放在背包里，我们开始下山，把森林还给林鼠。
“它们确实很酷，不是吗？”当好奇的林鼠依旧站在岩石上，看着我们离开时，他说。
（译者：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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