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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话编剧陈宇:《满江红》最难写的,不是层层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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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1-29 21:06:30 20 0



    作者|肉松
    这个春节档,《满江红》红了。
    犹记去年春节档,观众被《狙击手》拉回抗美援朝的战场上,观看了一场紧张安慰的敌我对决。一年过来,跟着张艺谋的镜头一转,观众的眼帘又来到南宋绍兴年间的一座宅院,见证了一场充溢悬念的生死局。
    在159分钟时间里,张大、孙均的命运几经周折,与秦桧的角力动人心魄,跟着两位配角的终纵目标从保命、刺杀变成拿到遗嘱,影片的情感内核从大人物的热血升格至家国情怀,全军复诵《满江红》的桥段成为被重复回味的名局面。再加之铺陈得恰如其分的喜剧元素,作为一部春节档的主流商业大片,《满江红》成为了。


    上映至今,其累计票房冲破25亿,豆瓣开分8.0。
    走出电影院后,对于电影的探讨还在持续,大家的观感和解读多种多样。有人说“这是一个大人物向强权抢夺记忆与声响的故事”,有人感觉在层层反转间体验了一场剧本杀,也有人将其定义为“时装主旋律大片”。
    而原创剧本作者兼编剧陈宇告知文娱资本论,这部电影在创作上其实不止于剧本杀,更精确的定位是新主流电影。作为一部以悬疑为根底类型的商业大片,其最大的难点并不是让观众叫绝的反转。
    再往前追溯创作历程,《满江红》与《狙击手》是交叉实现的,在推动后者以前就曾经有了根本样态,其缘起是山西的一座古宅,张艺谋导演让陈宇去那里转一转,看是不是能以空间为配景生收回一个故事。
    不难发现,这个进程不只波及某部电影的降生,也关乎一段协作瓜葛的建设。包罗还未与观众见面的《固若金汤》,陈宇和张艺谋曾经三度协作且成果不错,他以为,这类默契建设在电影观、创作指标和形式统一的根底上。
    下列是文娱资本论和陈宇的对话实录:


    电影缘起山西古宅,片中每人对应一种植物
    在《满江红》海报上,写着“悬疑管够,笑到最初”八个字,加上无需再强调的历史配景,成为春节档中元素最丰硕的一部电影。陈宇强调,《满江红》做的不是类型融会,其根底类型是悬疑,但剧本创作中最难的并不是让观众叫绝的层层反转。
    为了让影片塑造人物时,陈宇会将每集体物赋与一种植物的样态,张大是猴、孙均是狼、何立是蛇、秦桧是黑鸦……
    文娱资本论:理解到《满江红》的缘起是影片中的宅子,能不克不及分享下拿到这个“命题”后的设法?
    陈宇:导演在剧本方面对我根本上没甚么限度。让我去宅子去看一看,怎么利用空间来呈现故事,至于这故事是甚么,并无指定或干预。咱们磋商好的是创作格调,想用一镜究竟的形式拍一个偏商业的故事。
    但这两点是矛盾的,由于一镜究竟是更偏艺术片的表白,商业片讲求的节拍根本上是靠镜头切换来实现的。这就需求我借助戏剧的创作教训,而艺谋导演对故事和人物自身的关注,咱们外在的寻求和逻辑是相通的。
    只有是商业片,我都会要求本人用一句话来表白故事,给这部电影选择的一句话是:有一些人要进入这个宅子实现一个不成能的工作,为此做了有数筹备、乃至不打算活着出去。在这类状况下,他们要甚么?
    假如是普通的货色,好比财宝、文治秘籍,这是一个维度,再往上一个维度,多是复仇,想再超出还能要甚么?是一句话、一首诗,由于它有可能指向更庞大的格式,我天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特别喜爱的《满江红》。我感觉它一下子就可以捉住中国人基因中长时间存在的价值观,死士或忠义之士是多数人,但他们的精力是遭到公众推崇和尊敬的。


    文娱资本论:有了这些之后,您又推导出了大人物的视角?
    陈宇:影片独一确凿的历史人物是秦桧,但他不是客人公,也不是岳飞,是这帮大人物。
    文娱资本论:关于悬疑这个部份,您在设计反转时是如何驾驭节拍的?
    陈宇:悬疑是这部电影的根底类型,我在知乎回答了一个问题:如何评估《满江红》将时装、悬疑和喜剧三种不同类型进行融会?但实际上在我眼里,它并非类型融会,喜剧是作为元素参加的,它的根底类型很明晰,就是悬疑。主流商业大片必需要保障这一点,类型要明晰,要让观众获取这个类型应有的知足。
    悬疑类型必需要给观众丰硕的情节和不停的反转,终局在乎料以外、道理之中的,但让观众猜不到。它的反转不是在同一维度上翻过去翻过来,而要有维度降级。其实观众对悬疑都很相熟,我得利用观众,好比你认为讲的是大人物被卷入谜局风波里,他要如何求生保命,后果发现他是规划的人,接着你又会疑难他要干甚么,直到最初你认为他要去刺杀,会想他能不克不及刺中,起初发现又不是。我把这类称为不同维度级的反转,是更初级的。
    文娱资本论:详细到电影中的几个反转,好比瑶琴和张大的瓜葛以及孙均的立场,有无哪些是创作时对比纠结的?
    陈宇:其实关于我来说,这些反转并无那末难。我作为职业作者,有一些办法来做一个精妙的局,包罗我在创作的时分,有一张很繁杂的思惟导图。
    真正难之处是怎么从小格式回升到家国情怀,精妙的局很容易做,就是大家说的剧本杀的事。咱们显然不止于想做剧本杀,在我眼里那仅仅是一个电影的局部技能。如何把它回升到大人物的热血,再回升到中国人上千年的情感基因、文明基因,并且是经过情节天然地推动,不克不及硬喊标语。
    第二个难点是它作为主流商业大片,要知足一切制造上、扮演上,包罗文明的需要,我要把它糅合到一同,把文本提供应导演进入任务。换句话说是一个商业大片的工业性要求。这两块是我花了更多的时间。
    文娱资本论:那在剧本阶段,喜剧部份的发力点是甚么?咱们看导演在承受采访时提到,他的指标是让观众笑30次。
    陈宇:它确定是一个静态开展的进程。在最先的剧本里,我本能地会做一些风趣感的货色,由于这个戏是个十分严酷、凛冽、萧煞的故事,这类气质很强烈,所以我本能地会找一些局部风趣去均衡、调剂它,但它还能说是一种喜剧格调。
    再起初跟导演沟通,但愿电影能够老少咸宜,观众可能会但愿在这外面获取更多的欣赏性,这时候候就更无意识地去减少喜剧元素,也不是特别的难。要很精确地管制观众的情绪,不要让他们不知该笑仍是该哭。我的说法是,让情绪的光谱更加片面,有的电影的情绪光谱是相对于狭隘的,很纯正的,咱们但愿这部影片能够把这类光谱再关上一点,在全部观影过程当中间,能让观众感触到风趣、打动、震惊,乃至是激情,这也是一个长期的打磨进程。
    文娱资本论:那在人物塑造上呢?怎么给这个局婚配上参预者,包罗您刚刚说最大的难点之一是从小格式走向家国情怀,这也波及人物的眼界。
    陈宇:我和导演最后肯定的指标是,电影里每集体都得是聪明人,这是根本硬目标。从创作角度来讲,在电影的故事开展的时间里,在不停变动的事态下,每集体物阅历的心思变动都要明白。演员也会提这个问题。好比这场戏5集体,但次要是张大和孙均在谈话,张译可能会问,我当初是甚么形态?立场是甚么?都得回答他,还存在合分歧理的问题,不是说镜头不给他或者随意给个扇子在手里摇一摇就行。
    第二,每集体都应该是活人,不是概念或符号。影片中有喜剧演员,好比岳云鹏,咱们固然置信他是十分优秀的演员,可以呈现他的魅力和特质,也能让观众笑,但一个初级的戏,不成能让演员游离在角色以外,他的喜怒哀乐、行动特质、讲话格调,都变为武义淳才是胜利。明天他给我发微信(采访当天),我还回复他,我说祝贺你实现了一个角色的塑造,你不是小岳岳,你是武义淳,有本人格调的武义淳。
    在创作两头,我脑海里会把每集体物想象成一个植物,张大是好逸恶劳的猴子,这是外表上的,孙均是狼,何立是蛇,秦桧就是影片里呈现的黑鸦。


    文娱资本论:定了选角之后,除了减少喜剧元素,对人物是不是有一些影响或调剂?
    陈宇:固然。我的创作办法是从前面的成果倒推后面的设定,所以当咱们知道影片在春节上映,在磨合剧本的时分就要斟酌它的终究指标了。
    在设计角色的时分,他们之间要有弱小的戏剧举措,去推进全部事件日后开展。我就得设计成目前的这类形式,它不是独一的,但颇有效。
    从故事模型来讲,就是有两个拥有弱小能量的人,这个模型建设在他们的battle 上,他们的瓜葛是不停变动的,有反抗也有协作。好比影片开始的时分,他们各保各命,接着又开展到对峙、合作、诈骗,直到最初达成一致。虽然写的时分没有百分之百肯定是谁来演,但我曾经要斟酌这个要素。肯定当前,咱们再结合演员本身的气质去进行创作,这外面每个演员的角色塑造,都阅历过这个进程。
    文娱资本论:剧本的创作周期大略是怎样的?您当初回顾起来,两头有哪一个阶段是找到了一个转机点或者冲破口。
    陈宇:实际上剧本根本样态确实立对比早,是在去年的《狙击手》以前,剧本做了一半去弄《狙击手》,弄完当前再持续做的《满江红》。然而打磨的时间很长,我在豆瓣上发了一个文件夹的局部,能看到外面有一稿、二稿、三稿、四稿,也包罗一些局部调剂,好比导演说“两头肚子太大了,咱们要减一减”,还有单场戏等等。


    主流电影要注重叙事,
    和张艺谋长时间协作基于三点
    陈宇以为,《满江红》是一部转达了主流价值观点的商业片,也就是新主流电影。面对这种作品的创作,要注重故事和人物,这也是张艺谋导演在现阶段创作中更关注的。
    加之尚无和观众见面的《固若金汤》,这对搭档曾经三度协作,而且延续两年“征战”春节档。在这面前,陈宇总结了建设默契的三个症结点。
    文娱资本论:理解到您以前提出过新主流电影的概念,您是如何定位《满江红》的?
    陈宇:我以为这部电影是新主流电影,我以为新主流电影首先是商业片,乃至是类型电影,外面体现了主流价值观,就是中国人独特秉持的某种价值观点,好比孝道、空头支票,以及这回讲的家国情怀、对忠义之士的推崇。
    不仅是中国,国内上也是,每个群体都在寻觅共性以及本人的话语和角度,但我感觉当初是寻觅共鸣的时分了,特别是关于主流电影来讲,《满江红》就试图在做这件事件。
    这几年中国电影在海内放映的很少,咱们感觉《满江红》是能够去海内放映的,当初也在做国内版。咱们已经在任务间隙构想过这么一个局面,一个本国人看完当前,他一定会问碰见的第一个中国人一个问题:我刚看完一部中国电影,外面有一首词叫《满江红》,你据说过吗?你会背吗?这个中国人一定会说我听过,他可能背不全,但起码能背出几句。我但愿看到这样一种场景,我以为这就是中国主流价值观的输入。
    文娱资本论:《狙击手》《满江红》存在一个个性,就是戏里戏外的时间统一,对您来讲,这是您对比温馨的创作形式吗?
    陈宇:这是我和艺谋都对比喜爱的一种讲故事的办法,但并非说只喜爱这一种。比拟其它方式,在当下的中国电影市场上,它可以更好地去呈现故事的魅力,让观众获取知足,在叙事上有难度,但讲好了,会让观众很爽很知足。固然不会只拍这一种样态,也可能有其它尝试。


    文娱资本论:您指的市场仅限于当下的中国电影市场,仍是能够抵达更大的规模或更长的时间维度?
    陈宇:一定水平上是,当初寰球关于电影中故事和人物的关注都在晋升,我以为,无论是国际仍是国内,主流电影的第一属性是讲故事、塑造人物,我感觉这类需要在回潮。
    所以你看,近年来的踏虚浮实的电影,和前些年是有一些纷歧样的,我感觉当初正处于转变的阶段,所以咱们在这一阶段更关注的是能彰显故事魅力的影片类型。整体来讲,我集体的创作汇集中在类型片的创作。
    文娱资本论:这两部电影正好也都是阅历了春节档,有给您带来一些甚么样的影响或者启示吗?
    陈宇:这两部电影让我无机会见对主流商业大片的创作,艺术创作很容易集中在本人格调和共性的彰显上,做主流商业大片就要在放弃这些的同时,去斟酌各个方面的因素和需要。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逐步造成了本人的创作办法,我把它叫做大树实践,总结起来就是类型片为根,共性格调为干,社会痛点为冠,这三种货色结合在一同就可以够保障类型片的根底定位。并非说类型片就没有共性,它也有本人讲述故事的办法,同时应该找到一个社会痛点,作为和观众心思的接触点、衔接点。
    文娱资本论:您感觉这些对于类型片、主流商业大片的创作理念,是您跟张艺谋导演建设屡次协作且后果十分不错的症结吗?
    陈宇:有几点症结。第一是电影观对比统一,作为主流电影,叙事是第一性的,这个观念我把它称作电影观。第二是咱们都想做主流电影,但愿可以影响更多观众,用本人的创作去染指他们的设法并发生交流。
    第三,咱们都对比尊敬职业化、迷信化的创作办法,虽然没有特别深化地去探讨过,但我本人,包罗我视察他,在做电影这件事件上咱们都不置信灵感,有时分会这样,我说我终于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一个特别好的点子,艺谋就会说,你看咱们当初分开机还有40天,你当初想出来是否很兴奋,但它可能会带来其它的问题。他很精确地知道,当初还有 40 天,哪些货色不克不及变,哪些局部的货色能够变。
    实际上我对此是高度认同的,他用十分务虚的态度看待作品,而不是以一个不不乱的灵感为根底。固然,艺术创作确定需求豪情、灵感,理性的货色在初始阶段是很首要的,但到了两头环节就要讲求迷信化、职业化。我感觉这几点,对咱们的协作来讲十分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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