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钱：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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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沙钱骨架，或称“沙钱壳”被冲上旧金山的海洋沙滩。对于一家人来说，探索沙钱和其他短暂的海洋生命是一次绝佳的科学之旅。摄影：ROBERT C. PAULSON JR., ALAMY
撰文：JORDAN KUSHINS
走在旧金山的海洋沙滩上，我们几乎不可能错过海岸线上的沙钱。一年四季，潮涨潮落，几乎每时每刻，目之所及都是这种白色圆盘：有一些在我们脚下或是在太平洋的海浪中碎裂，另一些仍然完好无损，顶部呈现出花朵状的图案。
在这个人口稠密、全面发展的城市里，能让人感受到真正荒野气息的地方已经不多了。咸湿的旧金山湾区是其中之一，这里以波涛汹涌、景色壮观和天气多变著称，让人有一种世界尽头的感觉。
疫情期间，很多人都会找机会逃离现实，呼吸新鲜空气，我也因此被海洋沙滩所吸引。但作为海滩游荡者，我总是向下看，寻找沙滩上的宝藏，而非望向远方。这种探索也是一个令人激动不已的好机会，所有年龄层的家庭都可以在这个生活实验室里探险。
虽然在美国各地的海岸上，都可以找到沙钱，但旧金山附近的海滩则是最佳地点，人们可以在此深入了解这种神奇生物的迷人历史。

这是沙钱和心形海胆的插图，海胆纲海洋动物的多样性可见一斑。被冲上海洋沙滩的“奇怪”沙钱寿命长达15至20年，它们的体型也是大小不一：长大后和棒球差不多，小时候直径只有四分之一。
奇怪物种
沙钱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与不规则的岩石和浮木相比，它们更精致一些，但沙钱普遍存在，很容易被忽略。它们究竟是什么？
沙钱是一种海胆纲动物，这种动物在世界各地的海洋环境中繁衍生息。沙钱埋在自然栖息地中，身上覆着短短小的棘刺，看上去像是穿上了一件毛绒绒、厚重的紫色外套；死亡后，软组织分解，剩余的部分在阳光下变白。这意味着被冲上沙滩的白色圆盘实际上是沙钱的骨架（科学界称之为“壳”）。仔细观察，你会发现沙钱有着神奇的几何结构：互锁的“护甲”构成了易碎的形状，它们没有脊骨，因为是无脊椎动物。
加州科学院的著名专家Rich Mooi解释说，独特的五瓣图案是所有沙钱的共同之处，可以让沙钱在水下呼吸。“从本质上说，它们是鳃，”他说。
散布在海洋沙滩上的沙钱名为“偏心沙钱”（Dendraster excentricus），在某些方面，它们与目前全球各地的150种沙钱有所不同。“它们的行为古怪，外形奇特。但它们来自旧金山，”Mooi笑着说：“当然会与众不同。”
大部分沙钱匍匐在海底，以身下的生物为食。“沙粒中满是多汁的美味，包括有孔虫、线虫、硅藻，它们把沙粒送入通往口器的食物沟，就像传送带一样，”Mooi说。
然而偏心沙钱的顶部和底部都有这样的食物沟。成千上万的偏心沙钱直立在沙地上，“就像被橡皮泥固定住的硬币”，身兼双职。“它们可以用两个面，从流经身边的水流中挑选食物，”Mooi说。而且偏心沙钱的花瓣形状并不规则，有些偏离中心，所以一端埋入沙中时，它们仍能自由来去，畅通无阻。
时光回溯
沙钱骨骼不是唯一的宝藏，沙钱化石同样遍布各地。寻找那些有纹理的灰色沙砾，一些磨损的地方依稀可见沙钱熟悉的花瓣图案，颜色从乳白色到深棕色。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
距离海洋沙滩以南约11公里处，壮观的断崖默塞德地层被圣安德烈亚斯断层一分为二。“它可以追溯至上新世到更新世时期（大约250万到50万年前），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它一直在沉积，厚度几乎有1.6公里，”加州大学古生物博物馆的Ashley Dineen说：“人们（在那里）发现了50多个不同物种。在这段时间里，海胆纲动物非常多。”
海洋沙滩上的化石正来源于此：保存，暴露，又回归太平洋洋流。事实证明，它们不是偏心沙钱，而是远亲Scutellaster interlineata——另一种古怪的沙钱，已经灭绝了一两百万年。
你只要先看看潮汐表，在低潮时出发，就可以从海洋沙滩一路走到默塞德地层，经过芬斯顿堡，走出紧邻太平洋的贻贝岩石公园。这将是非常不错的一日游：人群越来越少，文明消失不见，沙丘变成陡峭的悬崖，一路抬升，眼前出现含化石的地层，脚下的沙子更加粗糙，散落各地的化石和标本绝对会让你叹为观止。

一位海滩游荡者在海洋沙滩上玩耍。从下加利福尼亚州到阿拉斯加，都可以找到偏心沙钱，这也是目前生活在海洋沙滩上的唯一一种沙钱。摄影：IDA PAP, ALAMY
这里的沙钱数量惊人，“多达好几百万”，Mooi说。通常来说，不用担心海岸上的壳的数量。但它们不是纪念品，海洋沙滩受到金门国家休闲区的保护，所以你唯一能带回家的只有垃圾。我总是随身带着一个小袋子，尽可能地收集垃圾，然后把它扔到大高速公路的垃圾桶里。
想要近距离观察活的偏心沙钱，你可以去位于旧金山金门公园的加州科学院，这座绝佳的博物馆里还有水族馆和天文馆。
发现并获得沙钱多少令人欣慰，它们是可触摸的深层时间，是以物质形态表现出的历史，尤其是在快节奏的旧金山，而它们只是海洋沙滩带来的诸多奇观之一。
来自海底深处的一切为我们展现了一个生机勃勃、不断进化的生态系统：从首长黄道蟹褪下的壳（有时还有蟹本身），到纠缠在一起、闪闪发光的绿色和棕色海藻，到飞盘大小的透明水母，再到沙钱骨架和化石。走出疫情的阴霾，在海洋沙滩放松一番，没准你会获得属于自己的发现之旅。
(译者：Sk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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