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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政府接收海南岛经过日本帝国宣布投降之后,海南岛和上海南京一样,一批所谓的国民党特工人员突然冒了出来。为首的竟然是伪军头子,大汉奸詹松年,在军统特务头子吴仕伶的背书下风光一时,被人民十分侧目。
9月,海南出身的蔡劲军奉广东省政府主席罗卓英委派,任广东省政府驻琼崖办事处主任,回海南主持政务。1945年10月初,国民党派出54军副军长叶佩高等人率领经济部,交通部等官员抵达海口,成立了前进指挥所,正式实施对敌接收。
1939年,日军攻占海南岛。在长达六年的占领时间里,国民党抗日派将领王毅等率领的部队始终坚持在岛内抗战,也对胜利作出了一定的贡献。他与琼崖纵队曾经有过统战关系。故此,在接收部分日军投降时还曾下令将一些武器交给琼崖纵队。
但在抗日战争胜利后,由于国民党派别纠纷,也由于蒋介石担心他亲共,迅速将王毅调离。真正在海南岛实施接收的国民党军队是从前线调来的桂系第46军等部队。国民党接收首席代表何应钦也曾飞抵海南,将188师布置琼北,新19师布置琼西南,175师布置琼西,命令日军向他们投降。
对于当时国民政府对海南的接收,原文昌县县长何定之在《琼崖七年抗日回忆》中曾有这样的回忆:“8月下旬,国军前进指挥所开到海口,指挥所朱晖日中将命令驻文昌县城之日军一队,护送我到海口参加会议。由文昌县城到海口180里途程中,所经过市镇,日军均整队欢送,向我敬礼。我默想,曾与我战斗不下百次的敌军,现在竟然向我敬礼,使我受到无上光荣……”
当负责接收的第46军官兵到达后,人民十分欢喜,“凡买卖不特依照往日价格,没有提高,间也有以自己出产品降低价值者,以示敬军”。令人欣慰的是,第46军的官兵也往往按照原本的价格购买,甚至会多付一部分钱。在抗日战争刚刚结束的海南大地上,军队与民众之间达成的这种默契,让人体会到人性的温暖。
国民党方面对于海南岛的接收带有和琼崖纵队抢夺胜利果实的性质,但另一方面,也有着光复国土的意义。与其他很多地方发生“劫收”的情况相比,海南岛的接收还是比较顺畅的,这与实际负责接收的国民党大员46军军长韩练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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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练成将军。
韩练成,原名韩圭璋,宁夏固原人,原国民党军高级将领,是中国共产党深入龙潭虎穴的传奇将军之一,李克农上将称他为“隐形人”,周恩来评价道:“韩练成是我党打入敌人内部的久经考验的好同志,是有特殊功勋的人。”蒋介石次子蒋纬国称他为“潜伏在‘老总统’身边时间最长、最危险的共谍”。
从履历上来看,他1925年参加西北军,参加过北伐战争,一步一步升到团长职务,并曾在中原大战中救过蒋介石。后任国民党军第72师参谋长,独立第11旅旅长,第170师副师长、师长,第16集团军副总司令兼参谋长,国防部研究院研究员,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高级参谋,第46军副军长兼师长、军长等职务,积极参加抗日战争。抗战胜利后担任海南岛防卫司令官。
其实,他还有一份暗藏的履历——他是刘志丹在西北军发展的共青团员,后与组织失去联系,1942年与周恩来重新接上关系,并成为周恩来直接掌握的,在国民党军中最深的卧底之一。他在奉命接收海南的过程中,较好地完成了一名爱国军人的职责。
在9月10日南京投降仪式的第二天,侵华日军各部队的指挥机关统一改为联络机构,负责解决战后问题,海南日军负责与韩练成联系,承担投降具体事宜的部门是“海南岛日本海军联络部”,这是由日军海南警备府司令部改编的。
因为准备充分,筹划周详,韩练成率领所部到达海南岛后迅速解除了日军的武装,接收、遣返、受降等工作进行较为顺利。
这期间韩练成曾多次接触过敌方主官伍贺启次郎。
第一次是正式的受降仪式,伍贺签署投降文件、缴出象征指挥权的军刀,时间短暂;其余几次都是伍贺“求见”,时间相对长一点。从伍贺口中,韩得知日本对海南的原有态度——不管仗打到什么程度,即便是打败,也决不会退出台湾和海南。而伍贺本人,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任海南总督。伍贺的文化素养,给韩练成留下深刻印象,但他举止言谈中夸张的谦卑,又使韩想起听朋友所说“战败的武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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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贺启次郎向韩练成呈交的军刀。
伍贺启次郎被遣返日本后,曾在横滨被拘留了四到五个月,1951年4月8日病死。
简单地说“受降、遣返”的目标是“人”,“接收”的目标是“物”。韩练成对在受降和接收过程中看到降敌的人和物,感触极深。日军交出的军用物资曾让他心头一震。
《隐形将军》中如是描述:“无论是枪炮、弹药,还是车船、营房、码头、仓库、被服,无一不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随时可以使用,就连旧枪都是擦净、上油,10支一捆,甚至旧的军用皮鞋,也都经洗刷、缝补,10双一捆。”
伍贺提供的日军人数等也精确到个位。海南警备府下辖部队作战人员投降的有10755人,包括将校军官、下士官兵和辅助兵力。除正规军外,日本警察部队超过5000人,部队从属人员、军属在内,加上正规军、警察约20000人。琼台湾侨民约有6000-8000人;加上在琼朝鲜人(军方控制人员),日企职工、劳工,日本控制人员在海南总数约有4万人。这些人都要进行遣返。
在这些“人”和“物”所隐藏和表现出的精神中,韩又明确地感到日军心中的“不服”。他郑重地告戒部下:“看到了吧?这就是真正的敌人!人降心不降。”
与之相对的是国民党大员们令人失望的表现。军品之外的物资,本应由行政院派员接收,但国民政府委派处理此事的敌伪产业处理局官员见了鬼子酱油鬼子酒当宝贝,把日本开发海南-南海的资料从库里拉出来堆在露天,似乎只看见芝麻,忘了西瓜。
早在日军占领海南之前,日本已经利用各种机会对海南岛的矿产资源进行调查,并多方窃取海南有关资料,在入侵以前就出版印刷了许多海南岛资源材料,日本军部也掌握着海南岛的详细资料。
占据海南之后,开始采取战时经济开发政策,其主要的执行和管理机构海南警备府特务部经济局,动员日本军部、海南海军特务部、台湾总督府、台湾帝大、东京帝大等各大学研究机构和参与岛内开发的各株式会社,纷纷派员,勘察各种资源。其编写的矿产资源分布资料包含了金矿、银矿、铜矿、铁矿、锡矿、铅矿亚铅矿、硅石矿、石灰石矿、水晶石矿等各种矿藏的储量、品位以及详细到村级的分布地点。
在占据海南的六年中,日本各大开发株式会社先后大笔投入,掠夺性开采并运回了278万吨铁矿石、93吨水晶矿石、958吨钨酸钙矿石,还有大量的森林资源。
目睹此情此景,韩练成回忆第46军有一个编制外的黄中岳上校,是从美国回来自愿参加抗战的机电工程师,与韩在四战区时认识,韩任军长之后主动跟来第46军,任职副官长,人称黄博士。
黄中岳首先发现大批资料被放置露天、日晒雨淋,他收拢了大约有16到17箱还算成册成套的资料,自告奋勇向韩要了三辆卡车、一个班的护兵,亲自送到南京,交给行政院,在黄博士的卡车上,还带去了伍贺收集的许多蝴蝶标本,是韩交代一定要送博物院的——也不知道他的苦心是否真的会得到南京那些“接收大员”的重视。
由于黄博士的启发,韩特别留意日寇留下的痕迹,他曾多次乘坐伍贺的那一架双座三菱水上侦察机飞到四处看看,面对日本对海南掠夺性开发的现状,他也不断地提醒自己: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从精神上、经济上都给我们造成了无法抹去的巨大伤害,但其许多做法却是我们应该正视和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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