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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某家中客厅一角还摆着其妻子直播用的打光灯。澎湃新闻记者 何利权
因为一起“冰柜藏尸”案，川北小城苍溪县近日引发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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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岁的四川广元苍溪县男子王某疑将妻子小芹（化名）杀害，而后将遗体藏在卧室中的冰柜里长达两个多月，自己则照常接送孩子上学、和朋友聚餐。娘家人久久联系不上小芹，遂向警方报案。11月20日，警方将王某抓获，外人方才得知，平时看起来“温厚、老实”的王某竟是嫌凶。
小芹是当地小有名气的 “网红主播”，在某短视频平台上拥有15万粉丝，获赞100多万。此前有媒体报道称，据知情人士透露，遇害者或因打赏原因，“跟多名男子发生暧昧”，王某发现后“下了杀手”。但该说法未得到警方证实。
“具体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需要警方调查。”11月27日，澎湃新闻联系到了王某母亲吴某某，她自称在县城里一家足浴店打工，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自己只回去过两三次，其儿子将藏尸卧室门紧锁，并告诉她“妻子旅游去了”。王某被抓后，写了一封信给吴某某，希望她“将娃儿抚养大”。
疑藏尸卧室冰柜后锁门，谎称死者“旅游去了”
苍溪县城坐落在嘉陵江畔，这里是广元向南至南充、重庆的必经之路。王某的家即在靠近江边的一条街上，位于一幢8层住宅楼的顶楼。多名邻居称，楼房为居民筹资修建，王某从小就住在这里，后来其父母离异，房子由他和母亲两人居住。王某被抓后，其家门已被警方贴上封条，透过房门一处小孔，可以看见客厅角落摆放着直播打光灯，以及婴儿车、行李箱、玩具等物品。
附近一理发店老板称，他曾在凶案发生前见过王某和小芹。他说，小芹偶尔会到理发店来洗头、剪发，“20多岁，人长得漂亮，也很随和，会跟人聊天，但不会说起家里的事。”9月13日中午，小芹正在理发店内洗头，王某不久也来了，“喊她去吃饭，看表情和口气似乎有些不耐烦”，而小芹则让王某“别急”。
小芹经常网购，“多是买些衣物”。附近居民快递大多存放在理发店里，小芹的快递到后，一般是王某来取。“他（王某）自己也会有快递，但不多。”理发店老板说，9月13日以后，小芹再也没有去过理发店。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小芹到理发店洗头的次日，即发生了命案。多名王某的邻居称，警察向部分居民介绍了一些案情，称王某在9月14日将妻子勒死，然后藏尸屋中，直至11月20日，王某被抓。
王某的母亲吴某某告诉澎湃新闻，王某用来藏尸的是一个“二手冰柜”。他将小芹遗体捆绑后，再放进卧室中的冰柜，“没有网上流传的所谓分尸情况”。做完这些后，王某将房门锁住了。
“不知道（冰柜）什么时候买的。”吴某某称，她在县城里一处足浴店打工，平时并不在家，9月14日至11月20日之间的两个多月里，自己仅在家呆过两三个晚上，“晚上回去睡觉，第二天早上就走了。”
吴某某称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她称，小芹“消失”后，她曾给小芹发过两次微信询问，但没有得到回复。“我以为她又出去旅游了。”吴某某称，儿子王某也是这么告诉她的。她见那间卧室房门被锁，王某和小孩睡在另一间卧室中，也并未多想。“此前就几乎不进儿媳妇卧室。”
吴某某称，那间卧室门曾坏过，“小孩经常跑进去玩化妆品”，后来王某便换了门、上了锁，“我也进不去”。
而在被抓前的两个多月中，王某表现得颇为“淡定”。上述理发店老板称，王某曾在11月初来取过一次快递，“什么也没说”。“他本来话就不多，不怎么跟人打招呼。”理发店老板称，尽管对突然没了小芹的快递感到奇怪，但因是别人家事，自己也没细想。
多名邻居告诉澎湃新闻，9月14日至11月20日的两个多月时间里，王某仍然接送小孩上下学，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直至被抓前几天，还碰到他如常接送孩子去学校。”和王某一家做了二十多年邻居的一名大爷称。
此外，一名常在附近区域活动的外卖骑手证实，王某常叫外卖送到楼上，“他一个人开门来拿”。据封面新闻报道，附近一家餐馆老板称，王某被抓前几日，其还和几个朋友约在一起庆生，“气氛很热烈，他也耍的很起劲，看不出他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11月20日早上，警察将王某抓获，当天下午4时左右，殡仪馆来人将小芹遗体从王某家中抬走。直至此时，邻居们方才得知，“消失”了两个多月的小芹已经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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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某家门被贴上封条。
凶手被抓后写信托母亲“抚养孩子”
据吴某某称，其儿子职高毕业后先后在成都、广州等城市工作，“在地铁里搞测量”。在成都打工期间，王某认识了小芹，而后两人结婚，有了小孩。吴某某称，儿媳妇忙于直播，不怎么干家务，也不带小孩，“孩子上幼儿园前，都是我在带”。为照顾小芹和孩子，王某辞去工作回到苍溪。
“以前他们两个感情还是可以的，（在我面前）没有吵过架。”吴某某称，婆媳之间相处也算相安无事，“她有什么事不跟我沟通，我煮了饭，她吃完后就去卧室耍去了。”多名邻居也称，王某和妻子两人感情此前“看着不错”，去年夏天，大家还时常在楼道里碰见两人在晚饭后带着小孩下楼遛弯。楼下有商户说，曾看见王某将妻子从楼下背回家。
网上有传言称，小芹用直播挣来的钱为王某买了一辆宝马车。一名邻居称，确在今年5月份见王某开了一辆新车，彼时还曾问过他，“是否买了车”，但王某并未搭话。对此，王家一名亲属证实，小两口的确买过一辆宝马车。
得知王某涉嫌杀人后，吴某某和其他亲友均称觉得很“震惊”。“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王某一名亲属称，王某“比较老实、和善”，“从小到大从不欺负弱小”。前述亲属称，王某被抓后，曾给其母亲吴某某写过一封信，交待“把娃儿好好抚养大”，“其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未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忏悔。“他可能知道犯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活不成了。”
此前，封面新闻报道称，据知情人士透露，“（遇害者）在网上直播，或因打赏原因，跟多名男子发生暧昧，被其丈夫发现，心生仇恨。”红星新闻报道称，知情人士介绍，“王某发现妻子手机上有不雅视频，于是下了杀手”。
对此，吴某某称，“具体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需要警方调查。”但她提及，曾有一个小伙子来找过小芹，小芹出去躲过，“我以为她这次出去旅游，也是为了躲人。”
小芹不幸遇害，也给她的家人带来了无限悲痛。苍溪县某宾馆老板告诉澎湃新闻，遇害人母亲10月份就曾到过苍溪寻找女儿，但未有结果，彼时就住在该宾馆处。11月18日，被害人母亲再次来到苍溪县，也报了警，得知后她曾到现场看了，后来“哭着回到宾馆”，“看着让人心痛”。
上述王某亲属称，和小芹家人“沟通过了”，“对方也还没说什么，而对于未来（怎么处理），双方都还不知道”。“现在小孩子由奶奶带着，整天念着‘爸爸、妈妈’ ，很恼火（难受）。”
“太可惜了。”这起凶杀案也让苍溪这座小城里的不少人深感诧异，11月27日，一名大爷路过事发居民楼下，抬头望向王某家空荡荡的阳台，不胜唏嘘，“不管怎么样，都不该去毁掉一个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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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溪县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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