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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南辉县的早生村,有一个女子个子小小、眉骨高耸、眼窝深陷,光是从长相上看,就跟村里的其他妇女很不一样,她就是李新梅的母亲,她母亲的不同体现在方方面面。
从她记事起,她母亲就是个没名字的人,说着一口谁也听不懂的话,她也听不懂村里人说话,大家需要她的时候,就叫她一声“喂”。
她在村里已经待了35年了,可她依旧像一个天外来客一样,与众不同的后果就是,就连她一手带大的女儿李新梅,都受过同龄人的歧视。
小时候的李新梅为此故意疏远母亲,在人前若是看到母亲便扭头就走。可当她长大后,这种疏远变成了一种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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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发现,母亲的枕头下面总是横放着一把刀,有时候是水果刀,有时候是剪刀,刀柄朝床外、刀刃朝内。李新梅感到害怕,总是有意识的将刀偷偷拿走藏起来,可过不了多久,母亲就会放一把新的刀在枕下,似乎只有这把刀在,母亲夜里才睡得安稳。看着母亲枕刀而眠的面容,李新梅大为震撼,她总觉得在母亲身上,肯定发生过很可怕的事情。再大一些的时候,李新梅终于从大姑那里得知母亲这么做的原因。
据大姑回忆,1985年的冬天,李新梅的母亲被人贩子带到村里,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衣服,来村子之前她显然受到了虐待,耳朵流血、牙齿也掉了好几颗。她长得又瘦又小,被三个大男人倒腾来去。眼看她又要被带走,李新梅大姑心生怜悯,给了人贩子1000元,就这样女人被李家收留下来了,与李新梅父亲结了婚。这样无法沟通的婚姻,显然不会有很高的质量,因此在李新梅的记忆里,家中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吵架都吵不起来,母亲会一个人坐在村口,显得非常寂寞。
李新梅也曾为母亲寻家,可一直无果。2017年他父亲因病离世,李新梅觉得必须帮母亲找到家,不然以后母亲生病,她就算带母亲去做检查都无法与母亲有效沟通。
只能说老天自有安排,一次李新梅在刷短视频的时候,她刷到了一名男子,他说话的方式与母亲说话很相似。
她当即添加了这位博主的微信,得知这名博主叫黄德峰、布依族人,是黔西南州安龙县税务局的公务员,同时也是推广布依族民族语言的热心人士。
他在听了几句李新梅母亲的话后推测,她母亲很可能就是布依族人。看过她母亲照片后,黄德峰表示,她母亲的长相就是典型的布依族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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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李新梅被拉进了一个叫“比侬(亲人),回家”的群,在这里一名黔西南广播电视台布依族语翻译王正直听出,她所说的是第三土语,他们一般都居住在黔中安顺、黔西南北部、贵州西北部,使用人数是最少的,所以搜索范围变小了。大家又在群里发了这几个地区的风景图,谁知李新梅母亲看到黔西南州晴隆县的24道弯时,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这是一段盘山公路,现在已经是当地著名的景点了。李新梅母亲用土语在群里说,在24道弯中心位置有一座庙,24道弯山脚下有一座小房子,有牲口棚。这一观点得到了当地统计局的工作人员岑官昌的肯定,只是现在庙和房子已经不在了。
范围继续缩小到了晴隆县沙子镇一带,大家多方查探,发现沙子镇有一户人家的女儿名叫德良,30多年前被拐,至今下落不明,她的父母都还健在。大家用土语“德良”称呼李新梅的母亲,谁知她竟真的答应了,并且非常激动,她表示自己就叫德良。李新梅再也无法等待,她立刻带着母亲回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家。
当见到父母的那一刻,德良终于找到了归属感。德良父母表示,当年小女儿嫁到了邻村,因为天生听力不太好,反应有些迟钝,她丈夫就默许三个人贩子将她带走转卖,父母得知后一直苦苦寻找,却了无音讯,但他们从未放弃过,如今终于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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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良表示,当年她并不是直接被卖去了河南,而是被不同的人贩子拐卖,辗转多地,因为无人懂她的话,她无法求助,每次逃跑都被抓回殴打,被拐期间她还生下过一个叫德苗女儿,但也被抢走,当时她一度不想活了,直到被李家人收留,才安定下来。多年来她一直延续着布依族的传统,枕着刀入睡,传闻这样才能镇住她的灵魂,不会被噩梦侵袭。
现在想来真是唏嘘,如果没有人贩子,她便不会孤苦无依,如果不是被李家收留,她的命运或许会更悲惨。“比侬,回家”的群并未解散,他们还继续着寻找着其他被拐女子,相信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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