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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赶稿忙得昏天暗地,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亳州十河一个叫张珍珍的女孩打来的。她在电话里急切地说:“我姐出事了,姐夫因为有死精症不能生育,就亲自物色男人让我姐“借种”,结果生下孩子又有病,两口子天天吵架打架,现在都闹出人命了!”
我一听就急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死精症可以去做试管啊,借什么种?珍珍一五一十从头说起,为了方便记录,下文就以珍珍的角度记录下来。
借种总比借钱强
我姐姐叫张琴,结婚后没做任何避孕措施,快两年了都没怀上孩子。婆婆急得怨天怨地,我也悄悄问过她,那方面和姐夫和谐不和谐。我姐含糊其辞地说还行,就是时间短,每次都是三五分钟。
理论上来说,只要有射精行为,就是一分钟也能受孕。我劝姐姐去医院检查一下,结果一查,输卵管双侧堵塞,这能怀上才奇怪了呢!
那天我姐是哭着回家的,这病治起来花钱还受罪,因为这个,她在婆家还矮了半个头,婆婆天天哭丧着脸说老杨家不能绝后。不过没出半年,我姐的腰杆又直起来了。
我姐的输卵管治疗有起色的时候,医生让家属也配合检查治疗,结果我姐夫杨海涛查出患有死精症。她婆婆得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诉:“老天爷啊,俺家这是造了啥孽啊?”
“我虽然输卵管不通,但是能治好啊!海涛的毛病治不好,死老婆子天天阴阳怪气,活该他家绝后!”我姐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我问她以后打算怎么办,她说领养一个,抱来的只要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就和亲生的一样。
我姐的提议遭到婆婆的强烈反对,她死活不同意领养,还说:“我托人打听过了,去大城市的医院有精子库,能花钱买种,你们俩去买一个!虽说不是咱家的种,可是大家看着小琴的肚皮鼓起来,谁也不会猜疑!”
婆婆的话提醒了姐姐和姐夫,事到如此,做试管婴儿倒还真是一条路。他们在网上查询什么医院能做,大概多少钱,做好准备就去了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
临出门时,婆婆拉住我姐的手,说:“琴啊,从你过门我就拿你当亲闺女看待,一心巴望你们能把日子过好。要是外人知道孩子不是海涛的种,不光咱们招人笑话,孩子以后也抬不起头,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你输卵管不通才去做的,别提海涛有毛病的话,行不?”
我姐心软,听两句好话就答应了,结果这一趟并不顺利,做试管婴儿的成功率不到50%,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他们,我姐遭了不少罪,花了三万多块钱,最后还是失败了。
半年后,我姐身子调理的差不多了,回娘家借了几万块钱又去了一趟,依然没能成功。我姐和杨海涛死了心,她婆婆哭天抹泪,人都快魔怔了。
后来有一次镇医院组织育龄女性体检,我姐在检查时发现一侧输卵管通了,全家又燃起了希望。只是,之前我姐治疗输卵管不通花了不少钱,又做了两次试管,他们已经凑不出钱了。
“以前我们那个时候,碰上这种事,去哪看医生?都是找个知根知底的男人,偷着睡几晚借个种。小琴长的好,你们要是去远点的地方,找个人帮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借种总比借钱强,为了要孩子也不算丢人!”婆婆的话让我姐大吃一惊,杨海涛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经不住他妈寻死觅活就答应了。
我姐跟我商量,我坚决反对,说:“你现在输卵管通了,换个男人就能生,还在他家过啥?”我姐舍不得离婚,有一次婆婆下跪求她,我姐心一软就答应了。
没过多久,我姐和杨海涛就出去打工了。我知道,他们要去一个远点的地方,找个不认识的男人借种,我姐说怀上了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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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我老婆不?白睡,就当帮哥一个忙
我放心不下我姐,经常给她打电话开视频。我姐说,杨海涛怕她借种时和人家产生感情,不允许我姐自己找人。杨海涛亲自物色人选,把关挑选,最后选中一个姓贺的单身工友。
杨海涛让我姐准备了几个菜,他以喝闲酒的名义,把小贺约到出租屋。他们喝了几杯后,我姐说要早点休息,自己先回了卧室。她听到杨海涛说:“小贺,你睡我老婆不?白睡,就当帮哥一个忙。”
小贺听了吓一跳,让他别乱开玩笑。杨海涛可能是喝多了酒,也可能是真的觉得自己悲哀,哭着说:“兄弟,你见过求着人上自己老婆的没有?这不是想要个孩子嘛,你说,没有孩子过日子有啥奔头儿?”
小贺得知缘故后,半天才说:“那先说好,这可是你请我帮忙的,事后可不能再报警。”“报啥警啊?不报警,咱仨都是自愿的,谁也没强迫谁!”
杨海涛让小贺进了卧室,但是有个条件,他把我姐的脸蒙了起来,也不许她叫唤出声。我姐虽然感到很别扭,但此时已经箭在弦上,小贺都准备好了,也只能眼一闭由着他们去了。
小贺和我姐在一起时候,杨海涛就在客厅里坐着。我姐听话全程蒙着头脸,小贺和杨海涛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不仅强壮有冲劲,还懂得调情手法,时而迂回撩拨,时而长驱直入,我姐哪里体验过这种极致的快乐。
在经过小贺十几分钟的冲锋陷阵后,我姐咬破了嘴唇,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这给杨海涛造成了致命的心理阴影,也成为日后家暴的源头隐患。
小贺完事后,出来对杨海涛说:“哥,发挥的不太好,一次保险不?要不要再干一次?”“干!”杨海涛猛灌自己一杯啤酒,他想的是反正都睡了,索性一次怀上,要不然这样的折磨还得再来一回。
那天晚上,小贺二度重来时,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玩出百般花样。我姐说,她从那时才知道真正的男人在床上是什么样的。只是小贺虽然勇猛,我姐当月却还是来了例假,没能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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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杨海涛已经骑虎难下了。他如果不安排小贺再来,那就等于之前老婆让小贺白睡了;要是让小贺来,又怕我姐对小贺动了真心,想来想去,竟然要再换一个人。
我姐破口大骂:“去你娘的!我成啥了?要借就是小贺,不借咱们现在就回家!”
杨海涛没办法,只好再找小贺来,好在几次之后,我姐终于怀孕了。杨海涛迫不及待地带我姐回了老家,从此和小贺断了联系。
我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邻居们都以为孩子是杨海涛的,看到我姐的婆婆,大家就变着法的恭喜道贺。婆婆喜笑颜开,拿出一把一把的糖果分给大家。
等到我姐怀孕四个月时,婆婆托医院的熟人查了B超,发现我姐怀的是个女孩,顿时有点笑不出来了。她想要的是个孙子,劝我姐说女孩就是赔钱货,要了也没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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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铁了心要生下来,这次杨海涛也坚定地站在了我姐这边,他也实在经不起折腾了。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孩子生下来后,反而引发了致命的矛盾。
失控的人生
我姐怀孕足月后,生下一个五斤二两的女儿,取名叫杨雨晴,小名丫丫。那段时间对于我姐来说,真是一段空前舒心的日子,每天看着孩子,不由自主就笑了起来。但是,杨海涛的性情却越来越古怪了。
杨海涛虽然是死精症,但正常勃起没有问题,也有男性应有的欲望和快感,只是时间上实在差强人意。我姐说,每次她刚刚来了感觉,杨海涛那边已经偃旗息鼓,要是被杨海涛看出她还意犹未尽,就会被骂“骚货,就是欠操”。
有一次,我姐刚把丫丫哄睡着,杨海涛就翻身压了上来。我姐觉得累,不想折腾,杨海涛恼羞成怒,说:“我知道我现在满足不了你了,你心里还在怀念小贺的滋味吧?”
“杨海涛,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姐不堪受辱,翻身起来。两人从争吵升级到动手,杨海涛憋了那么久的屈辱怨气总算找到了发泄口,结结实实把我姐打了一顿。
第二天,我姐抱着丫丫回了娘家。除了我,我们全家人都在劝她忍着点,说:“咱自己做下的事,咱心里知道,虽说是为了要孩子,海涛到底也是戴了一顶绿帽子,就让他撒撒气,心里的气发泄出来就好了!”
后来杨海涛来接我姐,我姐就抱着丫丫跟他回去了。大家都没想到,杨海涛的气别说一回两回,就是十回八回也撒不完。自从开了头,我姐和杨海涛隔三差五就打一架,杨海涛晚上还用手掐她大腿内侧,新伤摞旧伤,青紫一大片。
我看着我姐低头抬腿涂药膏,心里难受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忽然想起小贺,就问我姐:“你们也在一起那么久,干那事的时候杨海涛总不能在跟前盯着,难道小贺就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说过,他说以后要是杨海涛待我和孩子不好,就让我去找他,还给我看了他身份证上的地址。说他不管去哪打工,家总是要回的,找到他家就是找到了他。”我姐神情恍惚,“男人骑在你身上时说的话,谁知道当不当真呢?”
我姐不是一个爱做梦的人,或许起过那样的念头,但依然留在杨家,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如果不是丫丫生病,或许这就是她的一生了。那段时间丫丫忽然频繁发烧,我姐原本以为只是感冒了,后来连续高烧不退,到市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是白血病。
婆婆原本就嫌孙女是赔钱货,何况不是亲生的,根本不可能倾家荡产给孩子治病。我姐和杨海涛的关系也糟到极点,杨海涛出了五千块钱后,任凭我姐怎么求他,他也不肯再出一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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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绝望了,那天刚好邻居家办喜事娶儿媳妇,门口停了一辆舞台车,音响震耳欲聋,正在热热闹闹演节目。我姐疯了一样冲上舞台,拿着话筒,当着方圆几里赶来看节目的乡亲们,抖落出他们母子胁迫她借种,孩子病了又不管不问的事。
这件事在当地的震撼效果和传播速度,不亚于网上连爆热搜。我姐的婆婆觉得没脸见人,一气之下喝了农药,或许她没想真死,可惜百草枯无药可解,在医院治了几天后还是去世了。
杨家的亲戚还想闹事,不料我姐先发制人,跟杨海涛摊牌,要么离婚,要么就卖房卖地给丫丫治病。杨海涛当然不可能卖房卖地给孩子治病,他也知道这日子确实没法过下去了,就同意了离婚。
我姐在我家只呆了几天而已,拿到离婚证后,就趁我们不注意带着丫丫悄悄地走了。她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再也没人知道。
尾声
张珍珍说到最后,声音中已经带着呜咽,她能理解姐姐苦衷和委屈,所以才更难以释怀。我久久难以平静,问她:“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我知道我姐心里有怨气,她是故意不跟家里联系的。”张珍珍说,“可是我实在挂念她,我也不求别的,希望姐姐看到后能给我发个消息,告诉我一声她现在咋样了。”
我不知道张琴能不能看到这篇文章,不知道她带着孩子是去找小贺了吗?小贺说过的话当没当真?还有丫丫,孩子的病情稳定了吗?
我只知道,大多数普通人一生都在命运洪流的裹挟中奋力挣扎。滚滚红尘,多少伤心过客,而张琴就是其中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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