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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发现的人类开颅术
本文作者 倪方六
史前人类学考古，近年有许多重大发现，有很多现象不可思议，比如史前人类脑袋上有人工开孔，是开颅外科手术造成的，还是吸食人脑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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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印加人头颅，上面有清晰的人工开孔
开颅，就是在高科技的现代，都是有极大风险的高难度外科手术，但五六千年前，古人已开始做了，而且有的还成功了，人存活了很长时间。
这篇“梧桐树下戏凤凰”头条号，就来聊聊古代的人类开颅手术。
现代的医学要数欧美最为发达，但在古代相当长的时期，最先进的医学在两河流域的阿拉伯地区，其外科手术令人叫绝，竟然能做在现代都有难度的剖腹、开颅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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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开颅手术现场
元人陶宗仪《南村辍耕录》称之为“外科奇术”，并举一例：
“向寓都下时，邻家儿患头疼，不可忍。有回回医官，用刀割开额上，取一小蟹，坚硬如石，尚能活动，顷焉方死。疼亦遄止。当求得蟹，至今藏之。”
中国的开颅手术，早在唐朝时已开始做了，主刀就是来华的阿拉伯人，而不是擅长“拨火罐”、“针灸”、熬草药的中国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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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外科手术现场 （连环画）
这事在中国史书上有明确的记载。《新唐书·拂菻传》有这样的说法：
“有善医，能开脑出蛊，以愈目眚。”
这是外国医生在华做的开脑手术，此术又称“钻颅术”。
据《回回药方》的记录，这是当年阿拉伯医生治疗不明失明的一种外科手术。
五代人王仁裕《玉堂闲话》中，也提到了开颅手术：
“以利刀开其脑缝。”
这样的手术是非常先进的，在今天也在使用。现代医学证明，开颅后会释放脑压，受压迫的视神经便可得到恢复，确实有效。
开颅手术在国外开展得很早，但具体时间很难说，从考古发现来看，在史前已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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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5000年的新石器时代苏美尔人、古埃及人、古印加人均已开始做了，且成功率不低。据现代医学专家结合最新考古发现得出的研究结论，早期成活率能达到20%以上。
2002年，英国考古学家在泰晤士河畔发现了一个头骨，头骨的顶端有一个长3厘米、 宽4.5厘米的洞。
这颗头颅引起了医学专家的注意，研究证明，此人生前曾接受过开颅手术，而且存活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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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发现人类遗骸
在英国，还曾发现了一个两侧都有孔洞的头骨，说明生前做过两次开颅手术。
1863年，美国人类学家弗雷姆在南美州，发现了古印加人做过开颅手术的证据，这是较早的一次开颅考古发现，在当时引起震惊。
这次是弗雷姆在秘鲁旅行期间无意中发现的，这个古印加人的头骨上面，有一块很大的矩形切口（见文首第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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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一世纪做过两次开颅手术的头颅，第一手术成功（右小洞），第二次开颅未及完成已失败（左则大孔）
经医学专家考证，可以肯定是人工所致，外科手术相当精湛：先在头骨局部划出沟痕，然后再沿着沟痕逐渐往深处切，直到这块头骨可以取出来——现代外科手术方案，有的也是这样的。
国外还曾发现一个约公元前一世纪头骨（见上图），上面有两个人工孔洞，表示死者生前做过两次开颅手术，第一次成功了。但是第二次手术失败了，他死在手术中，未能走出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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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颅骨上带孔洞的古人遗骸，现代考古中已有很多发现，其中最古老的一个，大约是在5000年前的石器时代。
这些到底是不是远古开颅手术？有的学者持否定态度，认为与巫术有关，可能是残忍的早期吸食人脑髓风俗留下的。在不伤害脑干的情况下，被吸食的人并不会马上死亡，有的还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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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李唐绘民间中医《医疾图》
中国也发现了史前开颅手术，并且非常可靠。
这是1995年，从山东省广饶傅家大汶口文化遗址上392号墓中发现的，这颗颅骨（见下图）上面有清晰的人工开凿的孔洞。
为了证明是开颅手术，山东方面于2001年6月特别邀请中国社科学的专家前来鉴定，证明这是中国发现的最早一例外科开颅手术，时间距今有5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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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饶傅家大汶口文化遗址发现的头颅，现藏山东省博物馆
根据孔洞边缘愈合情况，这个病人在开颅后，活了数年才死去，说明这次开颅手术取得了成功。
中国史书上最早记录，也最有可能真正做开颅手术的人出现在东汉末，他就是中国的外科鼻祖——东汉末名医华佗，古代小说家还就此作了演绎。
如《三国演义》第七十八回，“治风疾神医身死，传遗命奸雄数终”中，便有这样的情节。当时曹操头风病发作，书中是这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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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像本《三国演义》中的曹操形象
操即差人星夜请华佗入内，令诊脉视疾。
佗曰：“大王头脑疼痛，因患风而起。病根在脑袋中，风涎不能出，枉服汤药，不可治疗。某有一法：先饮麻肺汤，然后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方可除根。”
操大怒曰：“汝要杀孤耶！”
佗曰：“大王曾闻关公中毒箭，伤其右臂，某刮骨疗毒，关公略无惧色；今大王小可之疾，何多疑焉？”
操曰：“臂痛可刮，脑袋安可砍开？汝必与关公情熟，乘此机会，欲报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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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提出的根治方案就是开颅，但曹操以为华佗要谋害他，“呼左右拿下狱中，拷问其情”。最后曹操竟然杀了华佗——中国的外科鼻祖因为先进的诊疗手术而丧命，令人感慨。
可能不少网友会认为华伦的“开颅手术”，是元末明初小说家罗贯中杜撰的，其实并非无稽之谈，至少有三点依据：
一，当时阿拉伯医生“开脑出蛊”术已出现，为小说创作提供了灵感；
二，华佗研发出了开颅手术必备的麻醉剂“麻沸散”；
三，更有一个重要的背景是，当时能做开颅手术的天竺人已随佛教东传在华夏行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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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影视上的天竺人形象
天竺人即今印度人，中国古代的开颅术自印度传入是可能的。在已传入中国的印度国学——“五明学”中的“医方明”，便记载包括开颅在内的多种复杂外科手术。
不只开颅术，中国古代的割治剖腹等外科手术，也是通过丝绸之路，从印度传入中国内地的。
为什么在华伦之前中国无外科割治之术的记载，而在之后大量出现？就是因为印度外科医术已随佛教入华。
华伦能做“开腔剖腹”外科手术，不是凭空想像或独创而来，他应该是受到了印度外科手术的影响，学习、借鉴、临床实践后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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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枣庄市山亭区西集镇新建村北侧大汶口文化遗址墓葬中发掘出土的头颅、牙齿
因为华佗擅长做印度式外科手术，有学者认为华佗就是来华的印度人，而不是本土中国人。对这一观点，不少网友持强烈的反对态度。
不论华佗是不是中国人，华佗能做外科手术一说是可以相信的。
如果从1995年山东广饶傅家大汶口文化遗址392号墓中发现的开颅手术来分析，中国早有自己的外科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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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大汶口遗址发掘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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