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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洼寻梦----文安洼、南大港游记
文安 王宝仓
对一个土生土长的文安洼人来说,儿时记忆里的大洼是美好的。广阔无垠的水域,纵横交错的沟渠,徒手可得的鱼虾,随处都有的野菜。更有代表性的是那铺天盖地的芦苇。每每想起,总在瞬间产生一种酸楚的感恩情结,总能浮现出一个博大、贫穷、慈善、辛勤的伟大母亲形象。每到此刻,总是从心底爆发出一股暖流,哽咽到咽喉,蔓延到鼻腔,即刻,唰、唰地从眼眶里涌出。长大后,随着心里的那个大洼与我渐行渐远,这种感受却在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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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我养我的大洼,今生最魂牵梦绕的地方。那里有我父辈们汗水的板结,有我恋人影子的升华,有沁人心脾的鱼腥味,有心旷神怡的草花香。这些都已刻骨铭心,此生难忘。
于是,我始终寻觅着,希望能再看一眼我朝思暮想的大洼,哪怕是在梦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只有亲自走进过大洼,亲眼看到过那一望无际的芦苇和那漫天皆白芦花的人,才能真正的从骨子里感悟到古人诗句的幽美和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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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一天,我终于如愿以偿,走进了梦香。
深秋的芦苇,已不再是那一身清丽的翠绿,经历了无数风霜雪雨的洗礼,已织染出一套褪色的衣裳。成排成排的水边伊人,此时似乎情窦未泯,心花怒放。绽如晴雪的芦花,在风里,互相依偎着,交头接耳的在说着悄悄话。微风掠过,或舞姿婀娜,或谈吐潇洒。蓦然热烈时,声浪迭起,欢呼雀跃,一片生机。偶尔有几枝低下头,对着微波涟漪的一泓明镜,矜持的照着,似乎在验证自己绽开笑脸后的美丽。另有几枝,依旧被昨夜的寒露包裹着,心事重重的低着头,板着脸,沉重的不为风所动。悠然一副冷美凝香。忽有三五只芦莺飞来,试探着驻足其上,本来虚心的伊人,此时显出了挺拔的气节,在芦莺的点击下,“忽”的挺起腰杆,扬起头,猛的把芦莺抛向半空,“啾啾”的埋怨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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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大洼里出奇的宁静。静的即使望到天地交汇的尽头,也看不到一点的声响。只有在纵横交错的河沟里,在星罗棋布的水塘中,偶有或三或五的野鸭,从芦荡里出没,它们悠闲的在水里游弋,嬉戏,似乎流连忘返,大有‘乐不思蜀’,不再南迁的态势。
一条条绵延的土路,静静的盘绕在大洼的边缘,穿插在大洼的港湾。这些泥土做成的小路,被雨水冲刷出一层闪亮的海洋蚌壳碎片,积累衬垫在小路的表面。于是,小路显得坚实、利落、绵长。慢慢得走在上面,仿佛能看到一部悲怆的海陆进化史;能听到千万年来震耳欲聋的拍岸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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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忘记了外边的一切,静静的躺在这里,闭上眼睛,屏住心跳,贪恋得聆听着三十年前伙伴们在河沟边厮打时的喧闹,苇塘里骨顶鸡高亢的叫声,忽起忽落的拉网号子,洼间大树上凄厉的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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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夕阳照映在大洼上,正像一个勤劳一生、满头白发的母亲,在炊烟里享受着晚归的安逸。皎洁的月光铺撒在大洼上,又像一个银装素裹的睡美人,在夜色里自赏温馨的孤芳。“轻风慢摇漫天雪,斜月微添隔岸霜”。朝露暮雨,霁月光风,大洼有着永不磨灭的青春。在千百年荣辱更替的沧桑里,大洼凭着淳朴的风格和坚强的意志,厚德载物,大行德广,以博大的胸怀,苦涩的泪水,甘甜的乳汁,养育了她的亿万儿女。大洼是慈善的母亲,芦苇是永久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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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儿时的文安洼走到这里,又从这里走向儿时的文安洼。兹焉醉心眼,杭州作汴州。酣然间,文安洼乎?南大港乎?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地。天长地久,来兮归去,不离不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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