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漱口就能吐出这么多脏东西？我的嘴真没那么脏

yswanghui

漱口水已经占据了小广告半边天。在这些小视频里，漱口水或者闪烁七彩光晕，或者带出一坨一坨的“脏东西”。从最基础的清除口腔异味到进阶版的洗掉牙菌斑还你大白牙，这些漱口水仿佛已经突破了技术瓶颈，可以在口腔护理方面一步到位。
点进小广告，店家的推广词更是充满了诱惑力：
“能去除牙刷刷不到的菌斑、牙渍。”
“独家星空配方，静置的时候双层复合色，摇晃的过程两层液体产生反应。”
“（漱口水）上面的水性抗菌层下面的油性精油摇晃后创造的阳离子反应吸附口腔内带负离子的牙渍和细菌，它们就像磁铁一样能够更强有力黏附细菌！”
图源丨giphy
等等，怎么有一股伪科学的味道！
问题是，网红漱口水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宣传的那样有用？如果有用，它到底该怎么挑？闲话少提，我这次挑了两个最近很火的网红漱口水来品一品，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和小广告里宣传的一样好使？
吐出很多絮状物，嘴真的那么脏？
这两款产品，一款是因“星空”而闻名，另一款则是以“蜂胶”为关键词。
两款漱口水都主打“带出口中的污渍”，很多人使用后发现，吐出来的漱口水中悬浮着很多絮状物。但是这个现象并不证明吐出来了“脏东西”，也不能反映口腔得到了清洁。


网店称混浊物是口腔内的“脏东西” | 品牌官方网店
星空漱口水里的“絮状物”并不是脏东西。用手机拍摄就可以看到，漱口水里闪闪发光的“星星”其实是很多不相溶的小液滴。漱口水的成分里有很多表面活性剂，经过摇晃后，可以让油和水达到一定程度的融合，出现一些非均相的小液滴。在光照下经过反射和折射以后，这些液滴就呈现出了多彩闪耀的效果。
同理，漱口过后吐出来的所谓絮状物，其实只是油相和水相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乳液。如果有耐心，漱口之后待其静置一段时间就会发现，这些絮状物又分成了两层。


悬浮的小液滴，乍一看就像很多闪光亮片 | 孙亚飞
蜂胶漱口水里黑乎乎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嘴里的陈年老垢。
人的口腔中本身就富含蛋白质，无论在唾液里、还是在偶尔脱落的上皮细胞中，都能找到蛋白质的影子。这些蛋白质遇到酸性的漱口水之后，会有一部分发生变性，凝结成絮状，就像在牛奶里挤进柠檬汁生成沉淀一样，不可避免。


漱口水里的絮状物 | 小诗晶
可以说只要你的嘴巴还在正常工作，甭管清理得多干净，都会被这些漱口水漱出“脏东西”。
杀菌猛药，越多越好？
不过，作为化学专业出身人士，我还是得看看漱口水的配方表，看看它们到底有些什么成分。
先说星空这款吧，它有几个成分值得关注。配方中添加了西吡氯铵、三氯生和2-溴-2-硝基丙烷-1,3-二醇，它们都有杀菌抑菌的作用，但是机理并不一样。
西吡氯铵是一种季铵盐表面活性剂，和别的季铵盐一样，它能够和细菌的细胞膜结合，使其变性，起到杀菌抑菌的效果。
三氯生也是一种传统的杀菌剂，属于含氯杀菌剂，在牙膏中应用非常普遍，不过这些年也备受争议。有学者认为它可能和某些癌症相关，有些国家已经禁用，不过，相关证据并不明确。我国目前的要求是，在牙膏之类的日用品中不得超过0.3%，漱口水也应归为同一类。
最后一种，2-溴-2-硝基丙烷-1,3-二醇，它属于醇类，有点类似于酒精的作用。
总之，这款漱口水中，别的不说，杀菌剂还是给得很足的，对于口臭这样因细菌滋生而出现的口腔问题，肯定也是有帮助的。


星空款成分表 | 孙亚飞
但是，话又说回来，口腔中并不是保持无菌状态才是健康的。
口腔中原本就寄居着700种以上的微生物，这些口腔菌群的平衡对我们的口腔健康非常重要，口臭和龋齿的发生都是菌群失衡、致病菌占优势的结果。所以，如果把口腔中的菌群赶尽杀绝，也就破坏了口腔菌群的动态平衡，反而不利于口腔健康。从使用者的角度而言，含漱的时间不宜过长，此外，这款漱口水还使用了丁香酚、柠檬烯等可能引起过敏的成分，所以还是不要超时为好。
相比之下，以蜂胶为特色的这一款则是另一个极端，其配方中不含任何杀菌剂，核心成分就是蜂胶提取物和茶叶提取物，起到清新口气的作用，和口香糖的作用差别没有太大。至于标签上所宣传的预防口臭、防止蛀牙，用清水漱口也可以达到类似效果，加不加漱口水区别不大。


蜂胶款成分表 | 孙亚飞
可以用，但牙还是要好好刷
然而，不管漱口水的配方再高级，对于口腔护理而言都存在着一个最明显的缺点：已经粘附在牙齿表面的菌斑并不能通过漱口的方式去除。
不同的口腔护理步骤针对的是不同的脏东西：细菌附着在牙面上需要时间，饭后漱口可以清洁掉一部分游离的细菌和食物残渣；刷牙能刷掉粘附在牙齿表面的菌斑（细菌群落）和软垢；牙线清洁的是牙刷接触不到的牙缝，另外可以带出嵌塞在牙缝里或牙龈里、漱口和刷牙够不着的食物残渣。刷牙也刷不掉的牙结石，就需要通过超声洁牙来去除了。
从成分上看，有些漱口水会添加多种杀菌剂，但也有些漱口水干脆什么都不加。这在增加消费者挑选难度的同时，也说明这个行业目前还没有什么统一的标准。
总的来说，网红漱口水并没有广告里宣称的那么神奇，可以作为锦上添花的护理措施或者临时清新口气的选择，但想要真正拥有健康的口腔和牙齿，还是要认认真真使用牙线和牙刷。
作者：孙亚飞
编辑：翻翻
审稿：王琎 口腔医学研究生在读
一个AI
用清水漱口也一样能保护牙齿，要啥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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