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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韩国电影对人性黑暗、社会现实、政治角力的揭露,其尺度不可谓不大。
《熔炉》《素媛》《杀人回忆》《那家伙的声音》《孩子门》《局内人》《辩护人》《华丽的假期》……随便拿出来一部都是教科书级别的“神作”,甚至还能改变法律。
而能让这些影片名声大噪的根本,是要归功于曾经的韩国总统——金大中。
最近,一部根据金大中与其影子军师严昌禄的事迹改编的韩国政治惊悚片突然上线,再次让观众直呼韩国电影实在太敢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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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惊悚片,听上去就野心不小。(其实不然)
阵容方面,被誉为“
纵横政坛,既要有亲民性与正义感,又要诠释出胸有城府的政客形象。纯粹与深邃,磊落与阴暗,这些矛盾的性格使薛景求更有发挥空间。
他在《绿洲》《薄荷糖》《实尾岛》《素媛》《兹山鱼谱》中的演绎,令人印象深刻。
前不久,他刚刚跟《王者制造》的导演卞成贤合作过《不汗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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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选举鬼才”、王背后的男人徐昌大,由李善均饰演。
片中的昌大虽然身份低微,但却通过自己独特的运作手段,帮金云范度过道道难关,最终成为真正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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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以两则类似的小故事,作为开场的引子与结尾的大幕,而这恰恰反映出两个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
同一个矛盾:一个村民苦恼于邻居偷自己家的鸡蛋,即使告诉村长也无济于事,因为村长跟邻居本是亲戚关系。
对此,徐昌大支招:让村民将绑有红绳的鸡悄摸摸放到邻居家的鸡圈,并当着众人的面指责邻居不仅偷了自己的鸡蛋,还偷了做有特殊标记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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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落井下石的徐昌大,金云范则是以德报怨的处理手法。
不仅不追究责任,还要送偷鸡蛋的人几个鸡蛋,为自己“污蔑”邻居的行为而道歉,并表示不该怀疑他。
这么做,纯因金云范“性本善”的理念。如果那个人尚有良知,定会被感化并不再盗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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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天才战略家,一个是怀揣民主主义思想的政客。在昌大的帮助下,金云范开启了他的竞选之路。
《王者制造》并没有把二人的故事拍成双雄戏,而是采用类似张艺谋《影》中的人物关系:沛国都督子虞重伤不愈后,暗中派替身境州假扮自己,总理军政事宜。虽说徐昌大和金云范没有走到取代彼此身份那一步,但性格上的差异让二人的“合作”并不顺利。
和平时期,徐昌大如军师般尽力辅佐金云范,而他的制胜法宝只有一个字——演。
跟其他竞选者竞争候选人时,徐昌大先派手下假扮成对方,以各种粗鄙、傲慢的行为拉选票,只为让老百姓对他们产生排斥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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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收买人心,送大爷大婶们衬衫、面粉、白糖之类的日常用品。
对此,昌大依旧是演,让自己人假扮成对方的工作人员,去村民家把送出去的粮食再要回来。对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这下彻底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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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发现,徐昌大用的都是些“阴招”。但不得不说,纷乱时期,蛮横暴力比讲道理更有效。
之前竞选,统计票数时突然停电,结果金云范败下阵来。你能说这里面没有猫腻?你能保证调查员没有趁机调换票数?
面对持刀的歹徒,每个人都有自卫的权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同态复仇法,的确可以达到抑制对方行动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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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徐昌大将从敌对竞选者那“夺”来的物品,又以自家身份送给百姓,也算是借花献佛。但这一行为被对手看在眼里,并在竞选时,成了攻击金云范的把柄。
对此,金云范随机应变,打得一手好太极:
首先,拒不承认自己派手下送礼物给民众,以拉拢选民的心;
其次,假设这些礼物是支持他的好市民以他的名义送的;
再次,将礼物以及假想的送礼者,与自身“倡导民主,反对暴政”的理念相结合。
这样一来,民众不但不会因为“送礼拉选票”一事而责备他,甚至还会因民主自由的理念而拥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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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化解不代表和解,徐昌大一直是一个影子,栖息于金云范背后,不能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本质上来说,两个人本就理念相悖,一旦矛盾无法化解,二人很难统一战线。
影片中将这种无法融合的割裂感,以徐昌大影子的近景镜头展现出来。人的实体,与影子这一虚体的分开,不仅象征徐昌大就是金云范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同时暗指徐昌大(身后的影子)与金云范(阳光下的实体)不同体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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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的金云范是极度理想主义者,他只在乎争议的目标。至于非法的手段,他虽然会用,但内心是不耻的。
然而徐昌大看的是过程。既然别人是错的,那么要想成功,就别管什么规则,能赢就行。正是这种民粹的态度(底层思维),使二人最终背道而驰。
民粹的力量,在某些时刻会通过民族主义转换成一种强权、集权思维。金云范正是看到这一隐患,认为徐昌大的信念感较差,才与之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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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作为一部韩国政治惊悚片,《王者制造》并没有像之前其他作品那样破圈,豆瓣评分也才7.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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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还是认为本片太“柔”了,表述方式过于理想化,少了政治惊悚片里难以化解的矛盾以及上层的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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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把“影子”这一意象再扩展开来,或许本片还有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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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制造》中,有心之人利用金云范、徐昌大之间的矛盾,将徐昌大用作对付金云范的武器。
在他们眼中,正义由结局、权势决定。胜的一方便可以书写甚至定义历史、理念。所以,没有绝对的黑暗与光明,有的只是相对的人性与权力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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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一席话,徐昌大了然,弱弱问了句:
金云范的家,是你们找人炸的吗?(事后嫁祸给徐昌大)
对方矢口否认。
倘若你结合上一段“胜者即正义”的论调,倒又平添一丝伤感:他们既然能否认自己的罪行,也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嫁祸给徐昌大,甚至因此让其身败名裂。
影子,终究只是影子。不仅上不了台面,甚至都没法为自己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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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外部的利诱,至于内部的挣扎,《王者制造》没有太多展示。
政治角力中,一个绝对理想化的人,是不存在的。如果你觉得他够理想主义,那也是装出来的。
作为影子,徐昌大完全可以被设计成金云范的第二人格,即阴暗面。
漂亮话我来说,至于坏事、骂名,都是你的锅。这种角色间的分裂与挣扎,完全可以做类似《搏击俱乐部》那样的处理。最终,还可以有一个类似《影》的落笔:反客为主,徐昌大(恶)击溃了金云范(善)。
光线越强,阴影就越暗。将金云范推向高处的同时,徐昌大不是骄傲,而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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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本片并没有把二人间的矛盾推向极致:金云范对徐昌大的双重情绪(既想用他做龌龊的事,又瞧不上他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以及徐昌大对金云范的两面态度(既默默付出,又渴望回报)。
所以本片最大的问题,正如台词所言:
“如此浪漫,你所说的都旨在谈论正义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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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般指以真实或虚构的政治事件为背景,聚焦权力斗争的影片。其核心是角色性格上的反差感、行为动作的目的性,以及目标本身所具有的悬疑属性。
《满洲候选人》便将冷战时期的政治讽刺与悬疑风格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归来的战士想不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英雄称号背后却藏着一个负责跨国暗杀行动的神秘组织。
政治大背景,加上解谜属性(探究某种秘密),是政治惊悚片的常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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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大家比较熟悉的《V字仇杀队》《唐人街》《国王班底》《总统班底》都属于此类范畴。
就连漫威电影《美国队长2》也掺杂了政治惊悚片的元素。

同时,转变视角的政治惊悚片也有一番风味,但它必须保证对上层宣扬的绝对理念的质疑与颠覆。
此类作品甚至可以把惊悚变成一种讽刺喜闹剧。《孝子洞理发师》属于政治喜剧的范畴。
影片以一个孩子的角度,回顾了他父亲的一生,同时串起韩国的民运历史。尽管它的时间线与《王者制造》有所重合,但风格类型与可看性都远超后者。

只能说,《王者制造》把精力放在了人物塑造上,并凭借观众对韩国民运历史的猎奇心态,炒了一波话题。
两大主人公内在的对弈不够大胆、精彩,或许,也只有两大主演的表演可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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