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发奔跑到发不收工资，柔宇科技何以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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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提醒」
从风光无两的百亿估值科技独角兽，到发不起工资，融不到资，柔宇阅历了甚么？
作者 | 秦海清
编纂 | 邢昀
2016年1月，柔宇科技在公司年会上送出三台奔跑。第二年的年会上，柔宇又发了好几台奥迪，还有近百万的现金嘉奖，在尔后柔宇科技实现了D轮融资8亿美元，这也是柔宇迄今最大一笔融资，投后估值超过200亿元。
彼时柔宇风华正茂，被以为是推翻面板显示行业的“独角兽”。
尔后几年，柔宇再未对员工如斯英气，到2022年，曾经半年没有给员工正常发工资，并且通知部份员工先放假三个月，再加上出产线停摆，少量员工正在自愿逃离柔宇。
柔宇扛不住了，迫切需求资金注入，但一贯喜爱出头露面的柔宇开创人刘自鸿，此时却“隐没”在大众视野，对内也没有做好抚慰任务。
倒是柔宇独董刘姝威频频喊话“解救柔宇”，倡议各级政府帮忙柔宇解决资金充足和引进策略投资者，呐喊“爱护保重从0到1的研发效果”……
掌握首创“柔性屏”技术、公布寰球首款折叠屏手机的柔宇科技，为什么从现在的资本“宠儿”沦落到“弃儿”？《豹变》与多位柔宇退职和到职员工，以及资本圈人士交流后发现，即便柔宇科技迎来“白衣骑士”解决了当务之急，也未必能从基本上援救公司的危局。
1、“逃离”独角兽
4月17日，是柔宇科技拖欠马威工资的第228天。
自从2021年10月收到前一个月40%的工资后，马威的工资卡再也没无关于薪资入账的动静。像得多员工同样，马威早已请求了休息仲裁，但他分明，“钱很难要回来”。
柔宇前员工李洪江告知《豹变》，从2021年5、6月份，柔宇就开始不正常发放薪资了，“只不外之前是办理层，缓缓才涉及全公司。”
2021年十二月初，柔宇欠薪问题初次暴光。一名自称在柔宇从事人力标的目的办理任务的员工，在人民网“领导留言板”发帖称，柔宇已拖欠近千人薪资近半年，从保洁、保安，到办理人员。同一天，另有柔宇员工发帖称，本人现金购买的期权，公司许诺到职兑现，但自从2021年4月到职至当年十二月仍未兑现。
柔宇科技第一次通知停薪时，马威选择置信公司，由于总有大道动静说“月底会发”，有说法是融资额度对比大，所以会对比慢。
实际上在十一月底，柔宇科技开创人、CEO刘自鸿开了一次全员大会。就像面对着投资人同样，刘自鸿描画着柔性屏市场在2025年能达到多大的范围，柔宇将来可期。“开完会后，得多人就陆续到职了，我也是那时分开始找任务。”马威说。
回忆起来，柔宇员工姜超以为那是一次使人“绝望透顶”的全员会，“彻底看不到有任何的歉意，仍旧居高临下的态度，涓滴没有抚慰员工的意思。”
更让姜超感到不满的是，柔宇科技关于被动到职的员工，要求签一个辞职信，“因为集体缘故，无奈持续为团体办事……对此为团体带来的未便，我深感负疚。”姜超以为，公司的这一做法至关狂妄。

受访者供图
据《豹变》理解，截至4月18日，柔宇退职人数曾经缺乏600人。按照柔宇科技民间动静，2018年十一月初，也就是在柔宇科技公布寰球首款折叠屏手机柔派1代后，刘自鸿公布的一封全员信透露过后柔宇科技员工总数达到2200人。
2200人或是柔宇科技员工范围的巅峰。招股书显示，截至2018年底，柔宇科技员工总数为1787人，尔后逐年递加，截至2020年6月底，柔宇科技员工总数为1551人。
非但少量普通员工“逃离”柔宇，据《豹变》理解，自从柔宇科技2021年2月撤回科创板IPO请求至今，多位业务线和本能机能部门的担任人陆续“隐没”，乃至包罗柔宇的四位中心技术人员之一的袁泽。
袁泽是刘自鸿的清华和斯坦福校友，自2013年7月历任柔宇科技主任工程师、研发经理、研发总监和研发副总经理，2020年6月负责柔宇科技副总经理，是柔宇前沿技术研发核心的担任人。柔宇员工张北告知《豹变》，袁泽在外部有时分会被以为是柔宇科技的第四位开创人，“袁博士十分首要。”
另外一位十分首要的人物樊俊超也曾经淡出了柔宇详细事务。招股书显示，20十二年5月，刘自鸿、魏鹏、樊俊超三人独特出资10万元成立了柔宇科技的前身“柔宇无限”，目前持有柔宇科技1.66%的股分。
樊俊超与刘自鸿意识超过20年，一名柔宇外部员工表现，刘自鸿与樊俊是“超出雇佣的瓜葛”。2019年1月，恰是樊俊超率先向小米“开炮”。该员工还称，淡出柔宇后樊俊超去忙本人的守业名目了。企查查数据显示，樊俊超名下关联的公司中，除了柔宇以外还有7家。
比袁泽更早参加柔宇的邹翔，自20十二年8月历任柔宇科技初级名目经理、名目总监、VP。据《豹变》理解，春节后邹翔就不太加入公司柔宇高层的会议了。
COO赵泓的分开也令柔宇的员工感到不测。“实际上赵泓这样的人能来柔宇就很神奇”，张北的言下之意是，赵泓本不该该踏入柔宇这片泥潭。
2021年5月，柔宇科技官宣联想“老兵”赵泓参加柔宇，担任团体策略制订、中心业务开发与整合和团体经营办理。张北告知《豹变》，赵泓自从去年十二月就再也不加入公司会议。豹变屡次试图添加赵泓微信，未获经过。姜超评估赵泓是一个真正干事的人，对他分开柔宇其实不感到不测，“我觉得他和刘自鸿不是一路人。”
另外，柔宇挪动终端事业部总经理杜建平，在去年十二月因违反公司相干规则被柔宇开革，同月底，柔宇学院担任人杨琼娜从柔宇到职。
往年4月，柔派2代折叠屏手机的中心员工之一、软件产品担任人杜义丹分开柔宇。3月，眽眽认证为“柔宇科技研发副总监”的陈鑫也分开了柔宇，但其不肯向《豹变》提起过往，表现“我曾经翻篇了”。《豹变》还得悉，曾负责过柔宇科技信息技术总监的邓一位和总架构师朱辉，一年前就参加其余公司。
除了上述人员，主管柔性屏出产线的“李博士”Esther Lee、品牌营销核心的担任人刘奚源、HR担任人刘春林、以及财务总监吴稚晖、战投担任人范子俊等人，均未泛起在柔宇科技比来公布的《对于组织架构调剂及人事任命的通知》。
2、十年：从“宠儿”到“弃儿”
2018年10月31日，柔宇科技公布寰球第一款折叠屏手机——FlexPai 柔派。
公布会完结后，柔宇科技开创人刘自鸿公布了一封全员信，强调柔派不是概念、不是展现样品，而是量产的产品，“历史会证实，柔派的降生将开启一个全新的信息时期。”
但市场广泛反映却是：柔宇是谁？

一手打造柔宇的刘自鸿，1983年出世，江西抚州市南城县株良镇上村人。其人生故事的开篇，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娃经过读书改动命运。
2000年，刘自鸿以江西抚州文科第一位的成就，被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录取。2006年留学斯坦福，2009年博士结业参加IBM，从事柔性电子屏的钻研。20十二年3月，刘自鸿分开IBM，前后找到同是清华、斯坦福校友的余晓军和魏鹏，随后创建柔宇科技，估值一度超过500亿元。2020年，刘自鸿以145亿元身家排名胡润中国富豪榜376位。
从此，刘自鸿的励志之路备受其高中校长、教师们推崇，他的“蠢才”故事在学弟学妹中流传。“教师们常常讲他很会学习，颇有长进，怎么建设的公司……”一个刘自鸿的高中学妹告知《豹变》。
柔宇科技也是资本圈的宠儿。
从20十二年5月创建到2018年，柔宇科技密集获取资本输血，估值一路收缩。基石资本董事长张维曾指出，柔宇是真正意义上的“硬科技”，有世界级的平台型技术，而非普通的运用型技术。
一名接近柔宇投资人的资本圈人士向《豹变》表现，“搁十年前确定会投，柔性屏是一个想象力不错的赛道，假如当年遇到初期阶段的柔宇，看到一个对比优秀的团队，而后还有得多股东去反对柔宇，没有理由不投啊。”
著名经济学家周其仁2017年调查深圳守业公司时，写过《翻新的两条中国线路》，过后的柔宇被以为是走上行门路的翻新企业典型，“先有了论文，有了原理级发现，再解决技术困难，最初做成产品。”
刘姝威披露的信息显示，柔宇从创建到2021年9月这近十年期间，共进行8轮融资，获取股权投资约61.97亿元，债务融资约36.53亿元。
在地下报导中，2020年5月完成3亿美元股权融资后，柔宇的股权融资就没有新的停顿了。
从资本宠儿到少人问津，次要是柔宇从原理到产品的路上走得其实不顺利，虽然能将技术转化为出产，但在将出产转化为财务数据的过程当中，问题泛起了。
2020年底，柔宇科技向科创板提交的招股书显示，2017年至2020年上半年的讲演期内，柔宇科技分别完成营收0.65亿元、1.09亿元、2.27亿元、1.16亿元，同期归母净利润为-3.59亿元、-8.02亿元、-10.73亿元和-9.61亿元，亏损总额近32亿元。

数据来源：柔宇科技招股书
关于一家技术主导的守业公司而言，只有具备足够的开展后劲，利润提早是能够承受的。但市场其实不看好柔宇将来的造血才能。在营收范围刚逾越亿元门坎，且还有少量应收账款时，柔宇发布的上市募资金额高达144亿元，其中有一半用于增补活动资金。
柔宇前员工李洪江婉言，柔宇的产品得多，但真正关上市场的一个也没有，“由于市场基本没有需要，并且产品虚有其表，折叠屏手机一碰就坏。”
柔宇主打的折叠屏手机空有一个“寰球首发”的名头，鲜有用户买账。如今华为、三星、小米、光荣、OPPO、VIVO等主流手机厂商，都曾经参加折叠屏手机的战局，反而“残局者”隐没在战场。
长时间关注折叠屏手机市场的Canalys剖析师 Amber Liu表现，柔宇的折叠屏手机出货太无限，所以没有给予太多关注。
提交招股书仅仅两个月后，柔宇科技称因在股东构造方面存在“间接层面三类股东”的状况，遂被动撤回上市请求。
本身不克不及“造血”、上市募资方案告吹，这让“融资驱动”的柔宇科技堕入活动性危机。“之前刘自鸿还能靠柔性屏的想象力和一堆demo忽悠到投资人，但当初资本看到柔宇的产品没有市场时，谁还敢跟？”姜超对《豹变》说。
3、外界看不懂
实际上在柔宇科技守业的过程当中，外界一直存在两大“看不懂”。
首先，看不懂柔宇科技奥秘的技术线路。
柔宇科技始终声称独家研发的“超高温非硅制程集成技术（ULT-NSSP），比业界主流的多晶硅（LTPS）本钱更低、良率更高。
吊诡的是，假如技术这么好，为什么市场不买账？
《财新周刊》曾报导，多名公司外部人士表现，柔宇的技术实际是多年前研发的IGZO（金属氧化物）背板技术。一位接近柔宇办理层的人士称：“IGZO曾经做了得多年，只是之前业界没人把它包装成自有技术，并敢说‘低本钱、高良率’，然而柔宇包装成故事，还融到了钱。”
在业务策略选择上，坚持toB和toC两条路齐头并进，也让外界直呼看不懂。
招股书显示，柔宇的主营业务分两大类：企业解决计划和消费者产品，也就是toB和toC。2020年上半年，柔宇科技主营业务支出1.十二亿元，其中消费者产品业务支出占比近78%。此前三年，toB业务支出始终是绝对大头。
关于初创公司来讲，这两个业务标的目的应战纷歧样，分力后退只会搞出更多损耗，上述资本圈人士剖析称，“多是由于该公司toB业务开展得不太顺利，才会又同时做了终端产品。”
李洪江以为，“（纯正做）屏厂无益于融资和估值。做终端，路子野、口径大、容易忽悠资本。只做屏，华星、天马、京西方、三星这些大咖，柔宇科技竞争不外的。”
据《北方日报》2019年8月报导，柔宇科技投资方之一松禾基金的初期合伙人鲍杰军，在参观柔宇科技的厂房和出产线后，向刘自鸿提出一个疑难：你的中心产品是一个部件，为何没有选择和手机企业结盟呢？
刘自鸿过后解释是，新技术在大家不相熟的状况下如何尽快走入市场，有时分需求本人先迈出去。同时刘自鸿廓清道，“咱们斟酌到中立性的问题，并不是网传的咱们找到得多手机厂商投资而它们看不上这个技术。”
但李洪江告知《豹变》，早在华为公布第一款折叠屏手机以前，柔宇科技已经参预过华为的竞标，“后果人家没看上，就致使咱们只能本人做终端。”《中国企业家》此前也曾报导，华为一名知情人士表现柔宇的折叠屏“在产能、良率上都有一些问题，无奈知足需求”。
柔宇科技泛起活动性危机，公司表里都表示决心缺乏，除了多是技术线路和策略选择的问题，作为企业掌舵人刘自鸿集体的要素也不该疏忽。
一名柔宇员工称，刘自鸿常常加入各种政府会议和大型行业峰会，讲述的故事都是同一个，诸如“斯坦福的草坪”、共同的技术线路、“拿着手电挖地道”、“柔性星球”等。
在姜超看来，刘自鸿“适度自信”，很少驳回别人的倡议，同时柔宇不足制衡CEO的轨制建立。但不成否定的是，柔宇初期可以吸引投资人砸钱进来，刘自鸿功勋很大。
4月13日，柔宇科技独董刘姝威发文《解救柔宇》，也委宛地指出了柔宇团队的问题，称柔宇科技的三位开创人虽然掌握国内当先的柔性技术，然而在如何开辟市场、发明短缺的运营性现金流量、保障公司的继续经营方面，不足教训。
姜超以为，即便政府或者其余投资人违心出手相助，但刘自鸿在柔宇外部金口玉牙的情景假如不加改动，投入多少钱也可能杯水车薪。
4、谁来解救柔宇？
本身造血才能缺乏、后续“补给”又跟不上，柔宇科技只好拿员工“开刀”，停发工资乃至给部份员工放假。
在2021年十一月底的员工大会上，刘自鸿透露新一轮融资可能十二月到，也可能1月到，但至今没有下文。
《科创板日报》去年十二月曾报导，参预过柔宇科技三轮融资的松禾资本，正在帮忙协调柔宇科技筹集资金，计划是向现有股东和无意向的投资者方进行新一轮可转债融资。
另据《中国企业家》报导，一位接近柔宇科技的人士称柔宇科技和某中央政府的协作曾经发文了，但由于疫情之类的缘故，资金可能没那末快；其余投资人的融资尽调也实现了，还在谈。
不止一名柔宇员工告知《豹变》，新一轮融资之所以迟迟未到，是由于刘自鸿不肯意升高柔宇的估值，以及浓缩本人的股分。
追求融资以外，柔宇也试图自救，然而目前看来成果欠安。
20十一年十一月10日，柔宇科技民间公布动静称，柔宇科技签订了一笔共计6亿元的大额定单合同，将为客户提供自主研发的柔性OLED显示模组，2022年开始陆续出货，2年内实现整个交付。
柔宇科技并未透露6亿大单的“金主”是谁。一名理解买卖的柔宇员工称，该笔定单是向华强北供给“培修屏”，定单是赵泓拉来的。“赵泓以为，折叠屏手机卖不出去、柔性屏又供不了手机大厂，不如让出产线跑起来出产一些培修屏，不论是柔性屏仍是刚性屏，只有能变现。”
惋惜的是，该笔定单在后续推动过程当中，遇到问题。赵泓不久后也分开了柔宇，他在柔宇任职COO仅仅半年多。
去年刘姝威也以这笔定单为例，称2021年柔宇科技调剂了开展策略，专一于成为柔性电子技术及解决计划的供给商，也就是toB。
柔宇最新发布的大额定单，还有一笔30亿元大单，来自深圳中智卫安机器人技术无限公司。协作协定称，中智卫安将自2022年起延续三年推销柔性显示屏、柔性传感器及软硬件一体化解决计划。
中智卫安是一家成立时间缺乏4年的新兴企业，注册资本1000万人民币，2021年8月实现B轮融资，估值60亿元，能否真正消化30亿元的定单是个问号。
融资不顺、业务停顿得胜，加上薪资停发，柔宇上下“摇摇欲坠”。往年3月下旬，柔宇公布了2022年第1号通知，启动组织架构调剂。
《豹变》获取的《对于组织架构调剂和人事任命的通知》显示，柔宇成立EMC（履行办理委员会），委员包罗刘自鸿、魏鹏和叶建海，担任团体的综合经营和办理任务，向团体CEO报告请示。值得留意的是，柔宇另外一开创人余晓军没有进入EMC。
EMC之下设六大子公司，各子公司享有自主运营办理、独立核算的权力，片面担任研、产、销全链条经营事宜，拿事迹后果谈话，对团体财务目标担任，确保团体下达的各项运营目标的达成。同时，设立十一个本能机能平台部门，反对团体的办理经营和各子公司的开展。
比较此前柔宇科技在业务层面的六小事业部，以及16个本能机能部门。不止一名柔宇员工对《豹变》表现，此番组织架构调剂纯属“换汤不换药”，对援救柔宇危机助益不大。

豹变按照柔宇科技招股书和《通知》整顿，上述非对应瓜葛
4月13日柔宇科技独立董事刘姝威发文呐喊市场解救柔宇，倡议各级政府踊跃帮忙柔宇科技解决资金充足和引进策略投资者，并指出：解救柔宇，放弃我国在柔性技术畛域的国内当先程度。此番发声诱发争议。
关于任何企业来讲，获取救助的条件前提都是能证实本身有价值，能够经过时间换空间博得重生。
“虽然柔宇当初堕入困境，但也并不是一无所取，柔宇的工厂、出产线都是实真实在的有价值的资产”，姜超以为，只有以刘自鸿为首的柔宇EMC更为务虚，柔宇也许还值得一救。
如今内部救助尚未有论断，自救难言有停顿，柔宇的至暗时辰没有止境。
（马威、李洪江、张北、姜超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