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互联网券商的寒冬解围：裁员、国内化、转型卖零碎｜钛媒体焦点

构杞子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边疆团队得多都裁了，包罗客户经理、经营、pr。”
一名跨境互联网券商员工近期与边疆团队一同“结业”了，她的老东家是一家总部位于香港的第二梯队互联网券商，此时间隔其在边疆招聘展业尚缺乏一年。
在她眼里，两点要素促成为了这次大规模的裁员，其一是融资碰壁，“有一笔上半年原本应该到位的融资最初不了了之”，其二则是监管压力，“年终散会的时分老板山盟海誓说不遭到监管的影响，没想到过了一个月，为了规避监管危险，老板就说要发力to B业务（向券商提供零碎和SaaS办事）了。”
这不是一般窘境，全部跨境互联网券商行业都在面临深度调剂。
以富途证券（Nasdaq：FUTU）和老虎证券（Nasdaq：TIGR）两家行业内头部公司为例，其运营事迹也显著承压——富途：上半年营业总支出33.9亿港元，同比下跌10%；净利润十二.14亿港元，同比降落28%。老虎：上半年营业总支出1.1亿美元，同比降落25%；归母净亏损677万美元，Non-GAAP净利润152万美元，同比降落92%。
即便获客与营收稳居首位的富途，也不能不改动过来的扩大战略，转而强调海内获客，加码企业办事与财产办理。流量巨头字节跳动则在规划证券板块5年之后，选择将旗下证券App发售给了华林证券。
水大鱼大，潮起潮落
大约十年前，在国际超一亿股民中，港美股买卖者处于边沿地带，伴有着中概股的衰亡，这一投资群体有了显著的减少，市场需要旺盛。但问题是，彼时的港股证券市场产品体验较差、买卖流程繁杂。
腾讯18号老员工李华有感于此，抉择守业解决这一问题。其余几家互联网券商的守业配景也与其相似。
尔后，凭借着体验的晋升和投资门坎的降落，富途、老虎证券从2014年后吸引了一大波用户，2019年两家公司登陆纳斯达克。上市近一年内，富途股价走势长时间不温不火、徘徊在10美元上下，老虎证券股价乃至阅历数度“腰斩”、继而长时间“躺平”，徘徊在4美元摆布。
时间进入2020年， 疫情诱发了寰球央行的货泉宽松政策，美国股市在阅历了前所未有的四次熔断后，连攀高点。与此同时，美股2020年上市企业数量创此前10年新高，达到480宗，其中中国新经济企业占领35家。在港股市场，一大批优秀的互联网、生物医药公司选择港交所作为其上市地，美团、小米、君实生物、以及二次回归的网易和京东等等。
淘金热潮之下，恰是美港股“卖水者”面对的历史性机遇——毕竟，每一个笔买卖的产生，都会给富途带来佣金和手续费的收益，这也是其第一大支出来源。
2020年，富途证券营收33亿港元，同比增长2十二%，三项费用（营销费用、办理费用和研发费用）算计十一.47亿港元，同比增长93.78%，而净利润达到13.26亿港元，同比增长700%。一年市值翻了3倍多，总市值达62亿美元，2021年5月更是一度达到近300亿美元顶峰；
老虎证券当年营收10.79亿港元，同比增长136%，净利润为1.48亿港元，同比增长422%，开户客户数达十一0.4万，同比增长70.1％。老虎证券也再次超出摩根士丹利、高盛等大行，延续第二年登顶中概美股承销榜单。股价从3美元涨到了30美元。
截止2021年上半年，两家开户客户数迫近400万（富途232万，老虎证券165万），入金客户数超过150万（富途100万，老虎证券53万）。同一时代，以Robinhood为代表的美国在线股票买卖商，则推进散户投资者组织了一场大张旗鼓的“空头阻击战”，名声大噪。


富途与老虎上市后的股价走势
然而很快情势产生了变动。
以7月24日“双减政策”的出台为标记，中国对互联网新经济的监管开始趋严。当天，慧辰资讯董事、恒业资本开创合伙人江一发了条敌人圈，“2个月前就说了，中概股8成以上会凉，9成以上投资者片面亏损，美股中概股绝大部份会退市，中概股相干的个人诉讼会大面积展开，继续1.5-2年。”
中概股情绪不稳，冲击IPO的公司也锐减。包罗小红书、哈喽出行在内的大批拟上市中概公司终止上市过程，赴美上市的公司数量急剧下滑，自8月份的延续三个月归零，仅有十一月份上市的唯一家公司联拓生物（LIAN.US）。
伴有二级市场由热转凉，淘金热潮退去，“卖水者”股价开始从高走低。


美国市场的中概互联网指数（KWEB）连续颓势
体当初事迹上，日前公布的2022年中报显示，上半年的总买卖范围同比均泛起了大幅下滑。
老虎证券2022 年上半年公司完成佣金支出0.59亿美元，同比下滑了30%，上半年总买卖范围1765亿美元，同比降落22%；富途上半年完成经纪佣金支出20.0亿港元，同比下滑了6%，总买卖范围2.7万亿港元，同比降落24%。
争议从未住手
假如说以上的变动摆荡了跨境互联网券商事迹和估值的天花板，进入2021年下半年，来自监管的一连串亮相则摆荡了其能否在边疆展业的地基。
10月14日，人民网刊文《集体信息维护法施行期近，跨境互联网券商何去何从》，点明富途控股、老虎证券存在用户信息泄漏危险，且在用户信息合法化、合规化方面存有隐忧。 第二天，《证券时报》撰文，称接近监管部门人士表现，根据一切金融流动均应片面归入监管的要求，证监会等监管部门正着力完美相干监管规定，将依法对此类流动予以标准。
10月27日，中国人民银行金融不乱局局长孙天琦在演讲中半地下点名富途和老虎证券，称其“无照驾驶”。
孙天琦称，部份境外证券运营机构在未取得境内相干牌照、仅持有境外牌照的状况下，利用互联网平台，次要专门面向境内投资者提供境外证券投资办事，例如，美股、港股买卖办事，属于“跨境交付”范畴。而除特定金融办事外，我国未许诺其余金融办事可经过“跨境交付”形式提供。
孙天琦特地点出，跨境互联网券商客户疾速增长，多来自我国境内。
这一亮相关于借助中国用户疾速突起的富途、老虎证券们，无疑是一个严重打击。根据这一说法，老虎与富途证券目前从事的境内证券业务，间接被定性为“不法金融流动”。发言第二天，富途控股一度跌30%，老虎证券一度跌超22%。
“无照驾驶”行动，其实自上市以来就始终被列为富途和老虎证券的次要危险之一。在其财报中，均写有“并未持有在中国提供证券经纪业务的任何执照也许可证”的危险提醒。
与此同时，边疆出金也变得更为难题——办境外银行账户是在跨境互联网券商开户入金的须要环节，由于外汇控制，边疆卡出入金很不便利。
一名接近监管层的人士向钛媒体App表现，伴有着“无照驾驶”的发言，彼时曾有相干详细监管规定筹备出台，但最初在多方斟酌之下并未落地发布，尔后始终延宕至今。
上述人士表现，根据当初的法规，哪怕跨境互联网券商经过收购等形式获取了边疆的券商牌照，也只能为边疆的用户提供A股的买卖办事，其实不能为其提供美港股的买卖办事。目前并无一张既能够开展境内客户，又能够开展港美股业务的特殊牌照。
在他眼里，“跨境互联网券商目前要想在边疆合规展业，根本上是不成能的。”
出路分化
国内化，成为跨境互联网券商应答当下危机时不能不选择的路途。
纵观全部行业，通过近十年的开展，衍生出了以富途、老虎为代表的上市券商梯队，以华盛、长桥、微牛等为代表的尚未上市但有一定范围与影响力梯队，另外，还有艾德期货证券等小型券商。
无一例外，他们声称的根本盘都在境外市场，包罗中国香港、新加坡、美国、澳洲以及日本等国度和地域。
海内故事早曾经是富途与老虎证券在财报中讲述的重点内容——富途：2022年第一季度，超过80%的新付费客户来自中国香港和其余海内市场；二季度，富途的香港注册用户数在本地成年人口中的占比超4成。老虎：二季度新增入金客户60%+来自新加坡，10%+来自澳大利亚和新西兰，20%+来自中国大陆，专门提到澳大利亚二季度新增注册客户环比减少80%，买卖量环比翻倍。
另外，富途与老虎也都在逐渐开展非经纪业务，好比货泉基金等财产办理业务、B端金融办事包罗中国企业在港美股市场的IPO承销和ESOP（员工股权鼓励）解决计划等多元业务。
在天风国内证券财产办理核心董事总经理朱云鹏看来，虽然两家也都面临种种压力，然而好在曾经抢占了足够多的市场和客户，而且有才能在海内客户群体中持续开展增量，曾经可以靠经纪业务盈利，“活上来不是问题，只是开展快慢的问题。”
相较之下，二三梯队的公司则面临更大的危机。
朱云鹏以为，“其余互联网券商很遗憾还处在富途和老虎的上两个乃至上三个阶段，没有丰硕的业务生态，没有极致的用户体验，没有足够让本人盈利的客户群体，也没有2019年的故事可讲了，这些投资人都看在眼里。”
一名日前到职的跨境互联网券商员工向钛媒体App讲述了其老东家纠结的转型历程——
2021年，这家公司在没有边疆券商牌照的状况下，曾冒险尝试在边疆小规模发展C 端证券业务，但“最初吸引了得多羊毛党”；在香港市场，虽然有牌照加持，然而入局较晚，“证券经纪业务同质化重大，当初都是恶性竞争，获客本钱超过2000港币，吸引来的可能仍是羊毛党。”
即便是在监管危险较低的to B市场，“因为自身专一于港美股，这家券商的零碎难以间接卖给边疆同业”；而在香港市场，泛博中小券商本身就面临窘境，正在膨胀批发经纪业务。据统计，往年1-5月曾经有31家券商毕业或暂停批发业务。
也有玩家选择就此停手，规划已久的字节跳动证券App就在此期间终究被打包发售。
2015年，字节跳动外部开始组建金融业务团队，最开始做一款摹拟炒股产品，尔后“纳镁股票”于2017年面世，到了2019年，纳镁股票正式更名为海豚股票。2020年终，海豚股票开始向客户提供开户与实盘买卖功用，盈利模式次要为提供付费的股票投资课程与股票征询保举等增值办事。
一名业内人士告知钛媒体App，“在这段时间内，字节曾经在深圳筹备好了办公楼，开始大范围招兵买马，但监管也陡然收紧，最初也并未能获取牌照。”
字节金融一名外部员工向钛媒体表现，“目前字节的金融业务包罗领取、保险、消金都依靠于字节商城，办事字节的店铺，惟独证券是一棵独苗，业务没有劣势。”
2022年2月，字节跳动终究选择剥离证券业务，华林证券以2000万元买下了字节跳动旗下海豚APP。（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作者｜蔡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