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富豪在新加坡：每天游艇酒局，饭桌上清一色茅台

天问

作者：袁斯来
来源：36氪Pro（ID：krkrpro）
要在新加坡寻觅中国创投圈大佬，最佳从餐桌开始。
即使坐在乌节路餐厅，中国人依然顽固地保卫着本人的口味——好比对茅台的执念。
在天天不反复的酒局，经过酒的品种，大略能看出组局者的分野。新加坡本地人喝威士忌、红酒，中国守业大年轻喝啤酒，小有成绩的新富豪饭桌上清一色茅台，有时白瓶中还夹杂更希少的黄釉瓶茅台。加入的酒局够多后，有人曾经能一口分出中国茅台和新加坡茅台的区分——“国际卖的酱香会更浓点。”
一名餐厅老板在敌人圈晒出卖茅台的汇款单：200万人民币，仍是预支款。他写下感谢的话：“症结时辰大佬都在面前默默反对着我。”他停掉了清酒、大闸蟹业务，分心分销茅台。


▲一场酒局上，茅台成列。黄瓶茅台不是稀罕物品。
除了饮酒，大佬们日常也有平淡些的小聚。有人就在街边大排档，看到字节跳动张楠和小米王川凑一同吃海鲜。假如喜爱踢足球，能够参加某个球局，前港交所行政总裁李小加比来几周都会泛起。
一个国际亿级用户APP的老板在任务间隙，会在家里组局吃榴莲。七八集体光脚围坐，客厅里洋溢开甜腻的瓜果香气。其中有集体老是泛起在同一个富豪身后，一问，不是家里人，卖保险的。
这是新加坡华人圈的另外一种生态：不少富豪身旁都会跟个保险经纪人。各种组局上，经纪人必需善于活泼氛围，好比德扑打到衰亡，大家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保险经纪人会绝不犹疑跳上牌桌，跳一段性感的table dance。
一些新来者很背运，仍能近程把持国际业务。而一些先辈企业家们，曾经开始习气遗忘昔日的荣光。几个前些年退休的大佬有个微信群，叫做“二把手俱乐部”。其中一个已经将公司做到行业前二后卖掉。退隐新加坡多年，他似乎很无聊，由于除了在家做饭、带孩子，时常能在各种饭局看到他。另外一集体是上市公司前高管，听说喜爱和web3.0圈子打德扑，还“玩儿得很大”。
有些更着名的人物过于难以接近，只泛起在闲聊碎语中。好比雇佣公家飞机跨洲接送本人的某顶级未上市公司开创人，听说在新加坡调养。有人据说Top大厂的开创人在新加坡避了一段时间风头。在AI圈子里则疯传，行业头部公司的高管们组团待在新加坡。
“新加坡就像在开大展会。相似于国际一个酒店扩张有数倍，外面全是大佬”，一个老守业者对36氪总结。
在这场“大展会”里，人来人往，全部城市沉迷于金钱的潮汐之中。
但对想尽快做点成就的人，羽觞碰撞的声响清脆而浮泛，到最初乃至让人厌倦。
一个来到新加坡的守业者说，原认为新加坡守业气氛很浓烈，呆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怎么每天都是大佬游艇party，酒局，大家饮酒、抽雪茄，在甲板上敌对地聊完一圈，而后呢？“啥都没有，ROI（投资报答率）过低”。


▲游艇party常见名目：海上看落日。采访对象供图。
呆了几年的过去人，早就对这类落差司空见惯。他们多少会带点看戏的心态。一个FA告知我：“你最佳明年1月再来看看，说不定得多人就回去了。”
低档西餐厅和豪宅外，隐蔽的不何在一场场聚首和一杯杯咖啡之中蔓延。水滴公司CEO沈鹏在一场线下分享中说，本人在新加坡待了一段时间，发现人人都在读辜朝明的那本《大衰退》。
但无论如何，2022年，源源不停的新人继续涌入新加坡。他们的兴奋撑起了新加坡的喧哗和骚动。
所有到9月迎来低潮。
01
新加坡，“看下来”很美
新加坡绝对不缺钱。但想从富豪手里拿到钱，毫不比在中国更易。
最开始，说起去新加坡，投资人John有些不甘愿。
一旦确诊，可能会困在国外一个月，这还不算回国隔离的时间。
但没有哪个中国投资人会对9月在新加坡举办的Super Return视而不见。
疫情开始的三年来，这是第一个寰球出名LP（出资方）会同时泛起在线下的大会。9月那一周，新加坡多是全部亚洲财产最集中的城市。500多个服饰得体的欧洲、亚洲人穿越在金沙湾会展核心，他们面前是手握重金的资方——南洋理工大学、阿布达比主权基金、大保险公司或者面目不详的高净值集体。
往年John所在的基金还没到募资期。大会开始前一周，John的老板还在犹疑要不要到跑这一趟。但翻看同行的敌人圈和各自的聊天记载，老板无奈再放弃淡定：新加坡无处不在。
“Fear of missing out”（惧怕错失）的情绪最终仍是占了下风。在Super Return开始前一周的例会上，老板终于拍板，“我们仍是一定要去感触一下。”可他本人是不肯意冒危险的，后果是John这个新合伙人辛勤一次。
三年时间，足以改动得多事。同行之间聊天，压力大是逃不掉的话题。连Top20基金开创人都会感慨：“往年压力大，次要在搞钱。” 即使尚无到募资期，John必需泛起在老出资人们跟前。抚慰之余，摸索他们将来几年的投资动向。
他这一次还有更首要的工作：去挖掘新的家办和中东LP。“毕竟，当初宇宙的止境是新加坡。“他有些嘲弄地告知我。
John落地曾经是Super Return 开始的次日，比起那些一周前就登程的同行，他们基金能够说很不踊跃了。
从樟宜机场一路开向城市CCR（Core Central Region），John突然进入了久违的汹涌人群。白色、金黄和蓝色霓虹灯闪耀在滨海湾的夜空，挂满彩灯的游船驶过漆黑的海面，出现光斑。
等候他的是初秋气象曾经温吞的新加坡，还有四处热火朝天的活动盛宴。
从早上9点到深夜十二点，乌节路辐射的，街角的咖啡厅、楼顶的餐吧，只有John违心，他就可以找到一场聚首。除了无处不在的web3.0守业者，又多出2000多个从世界各地赶来的金融圈人。
Super Return举行地在新加坡标记性的滨海湾金沙酒店，听说是寰球造价最高的单体修建。三栋塔楼与其说是酒店和购物核心的聚拢体，不如说是一座小型城市。全部酒店有2561个房间，45个餐厅， 22家酒吧，1间博物馆，1条运河，1家赌场，170个品牌的购物核心，其中包罗LV在巴黎之外最大的旗舰店。
到9月中旬，金沙酒店房价曾经炒到上万。John只能到喜来登定了房间，普通大床房花了5000多元人民币。虽然也在市中区，但左近乃至找不到一家方便店。那几天，金沙酒店门口永久排着几十集体打车，他只能走回酒店。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挑高到9米的展厅，人的声响也变得稠密。John站在4、5米宽的走廊，眼前是安静的海面，新加坡海峡吹来的海风洋溢湿气，真实的古代气味、硬件崭新亮堂。
散会第一天，John在展厅来往返回走了不下2万步。
早在登程前，他就在大会APP上给各品种别LP发了几百条私信约见面。除了私聊，他想过在现场暂时找出不意识的LP。挥霍了得多时间和同行应酬后，他学会装作不经意地搜索对面人的胸牌，找出LP名字下才有的小黑色五角星。从早上9点到下昼4点，他见了二十多个LP。
只是，中东南大学亨的钱没那末容易支出囊中。中东LP们的口味是过来中国美元基金生疏的。来自迪拜、阿联酋的大金主们对短时间内十倍、二十倍的报答似乎没多大兴致，他们会问John生疏的问题：你们如何帮咱们晋升社会开展程度？这让John诧异之余，绞尽脑汁改动本人的惯常话术。
中东LP的钱可能只在此长久停留，好在新加坡外乡也其实不缺钱。按照联结早报的报导，往年新加坡会新增500多个中国富豪，他们将为这个国度带来最少24亿美元。
不止一个投资人都会提到一样的数据：往年新加坡家族办公室从2020年的400个涨到700个，而“家办”最低的基金办理范围也提到了5000万新币（约合人民币2.6亿元）。
实际上，“5000万是欠好意思开家办的。” John告知我。他这次见到了办理3、4亿美元的家办担任人，面前金主身家在20亿-30亿美元之间，也有国际前五互联网公司的SVP（初级副总裁）。
他们一样欠好捕捉。得多家办刚落地新加坡，还有些摸不到路径，只管他们的投资轨迹曾经在世界地图上到处跳动。
“明天投个欧洲房地产名目，今天投个亚洲基金，先天投个北美互联网名目。”连John都感觉奇怪：“你为何这个时分去投欧洲的房地产。”对方回答：“由于老板和其余有钱人攒了个局，地产也是老板敌人的。”
在一个生疏的市场，假如家办办理人尚无彻底获取老板们的信赖，能做的是老板对甚么感兴致，他们就看甚么名目。
以致于这些家办办理人本人都不敢包管对中国的美元基金如许理解，即使能叫出一个个基金的名字，却弄不清它们彼其间的区分。当John诘问对方能投多少钱，他们只能含混地说“300-3000万美元都是咱们的规模。”至于能不克不及给钱，“回去得和老板磋商，不肯定老板喜不喜爱。”
新加坡看似各处黄金，但只是看下来很美。
在新加坡蜻蜓点水的半个月，真正调动起John情绪的事却和融资有关。
完结后，随之是web3.0圈里世人皆知的大会——Token2049。这场大会真误点燃了新加坡。
那几天，在新加坡的投资人，得多敌人圈都被Token2049刷屏，夸大点的分享和圈里名人的合照，普通的分享则是人满为患的咖啡厅，反正都是些搞小事的画面。
有些流动间接办在夜店，台上兼职当DJ的web3.0守业者打碟，艳丽的灯光闪动不断。在各种web3.0群里，他们晒陈柏霖、林豪杰、伊能静的照片。
局面真实太过隆重，以致于有个提前分开的投资人很快开始后悔：开始认为Token2049只是个规格对比高的会，有些流动罢了，没想到是个“大party”。
“你在国际真领会不到这类气氛，仍是很酷的，千禧一代当前的觉得。”这个投资人告知36氪。
John本来只是带着些看热烈的心态参加，但到那一周完结时，他曾经加入了40多场流动。假如和流动上的web3.0守业者聊得对味，他能够在早晨2点约海底捞，始终吃到天色将明。“web3.0没有夜晚，”他说。


▲Token2049流动现场。图片来自官网。
前一周在金沙会展核心，John擦身而过的得多鹤发苍苍的投资人，被中老年人包抄过久了后，John疑心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放眼Token2049，简直都是年老鲜嫩的面孔。“这比较真的是太强烈了。”
在Token2049间隙，John去了次创投圈聚首。聚首在本地算得上低档的西餐厅举行，也许是为了凸显中国元素，进包间就可以听到传统民乐，铜锣唢呐一派喜庆，还认为春节提前了几个月。
包间里近百号人，根本都是互联网投资人或者新加坡银行、政府的官员。比来很活泼的金沙江合伙人朱啸虎，天然没出缺席，还能看到软银、淡马锡和中东基金的人。
也许是为了关照当地人，桌上没有茅台，只要红酒。大家有礼貌地聊天、敬酒。要有人问起“你比来关注甚么？”通常只会收到平淡的回答：“没甚么投的，也没甚么关注的。”John受不了烦闷的气氛，呆了一个小时就入席，跑去加入web3.0流动直到子夜。
但狂热的party之后，John无奈无视矛盾的地方。就算手里没无数据反对，他也凭直觉知道，眼下的新加坡，投资人比靠谱的web3.0名目多。“这场会，对我这类不太理解的黑子是破圈的时机，但好的名目比例很小。”
这也是得多投资人的广泛感触。2022年新加坡创投圈，至多的是投资人，但钱和好名目却都难找。看下来满地时机，但很少有人真正违心为“梦想”和随之而来的危险买单。
02
浮华面前
一个守业者奔赴新加坡时，假如想从新看到中国2015年时“万众守业”期的盛况，必定会绝望。寰球经济衰退时，新加坡只不外比亚洲街坊表示好一点，其实不会幸免。
新加坡的水温曾经开始降落。Token2049 人潮涌动，新加坡互联网圈子聊的却是大裁员。
当John抵达新加坡时，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守业者Paul，曾经抉择关掉公司。
假如看履历，Paul算是在西北亚有教训的中国守业者。他在外乡头部公司当太高层，说很流畅的泰语、英语、印尼语。本人做的电商名目，以前还拿了点出名机构的融资。
8月末的早上，Paul刚醒来，发现安静很久的虾皮到职员工群，突然“噼里啪啦”进来一连串刚被裁掉的人，群里一片嘈杂。那些人告知他，有十多年历史的试验产品孵化部门没了，一集体不剩。
Paul过后正为本人名目找下一轮融资，找到头发斑白。看到动静时，他知道大势已去。连头部公司都升高预期再也不投入新名目时，本人没有须要持续挣扎。
Paul有得多找钱的渠道。他交游很广，意识得多有钱人，也和外乡基金瓜葛不错。
老板们很乐于在宴会上看到他。新加坡呆了得多年的老江湖曾带他去公家会所。Paul曾据说美团的前几号人物和敌人来过这里聚首。会所落在别墅和公家公寓林立的丘陵地带，门外看不就任何招牌，也不会对外营业。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的是杂乱无章停放的豪车，最显眼的是辆黑色劳斯莱斯，方形车头上的欢喜女神像银光闪耀。车辆停放随便，见缝插针塞满其实不宽敞的院落，“看着像香港电影里黑帮的聚首。”
忙的时分，Paul一个月在家吃饭的次数五个指头数得过去。但和他忙于奔命不同，大佬们似乎不太焦急于追赶事业第二春。他听到营收千亿的上市公司前总裁在公家聚首上表现，咱们在欧洲投了一个亿，西北亚也该规划了，当初也有牌照，就是不知道做啥，“既然大家都来了，咱们也来看看。”
“看看”是得多富豪的心态。“我不投钱我也不做甚么，就在那里花已经赚的钱。”Paul这样总结。
毕竟新加坡最少在眼下能给大佬们足够温馨和平安的糊口。


▲新加坡圣淘沙海港，游艇拥堵。采访对象供图。
Paul有时会被敌人约请，去中国互联网圈子老板们很热中的住宅区加入聚首。几个相近的小区中，户主包罗已经某行业排名前三公司的开创人、头部基金合伙人。比来，户主还多了个社交独角兽公司开创人，她刚到新加坡不久。
小区门外就是繁荣的CBD。房子大多只要十多层高，大楼配色和外观看似简略，但正好完善搭配院落里的棕榈树。院中50米长、8条水道的泳池永久湛蓝，池边蓝色遮阳伞下，黑色躺椅空无一人。
看惯一线城市高层住宅的人，都知道如斯疏落的规划，在寸金寸土的新加坡是一种真实的豪侈。
新加坡到处飘散着这类隐形的、丰裕得被人视为草芥的金钱气味。但它们解不了Paul的困局。比起给守业公司投钱，老板们宁肯去投资些外乡房产金融产品。投资人老是礼貌地说：“你去找领投吧，有领投，咱们也跟一些。” 有投资人更间接：“你名目就算不错，也很难撑过一个十分冰冷的冬季。”
真实的好时分曾经过来。即使在亚洲此刻最抢手的城市新加坡，景气宇也曾经不复从前。
在中国投资人们簇拥所致前，以美国放水为节点，软银、Tiger global、DST就在新加坡大肆扫名目。一个本地投资人总结：“以前他们都没甚么存在感，这两年出手大，出手快。”出乎意料的是，这些被投资人们戏称为“接盘侠”的国内大基金，在2021年阅历被投公司IPO血亏后，开始“躺平”了。
这样一来，似乎忽然之间，在新加坡做到B轮C轮的守业者，发现本人找不到钱了。
一个曾经盈利的AI公司，做了七八年，到往年，违心再投下一轮的投资人隐没了。开创人找到一家基金的老大，对方乃至不肯意开个价钱，“开不了”。
基金们看名目时热心有多低落，弹指之间掏钱时就有多小心。
John就在新加坡拒掉了一个中国高管的守业名目，他以为市场过小，对方要价又过高。而这人在圈子里还有些名望，已经在国际经手过相似的生鲜头部名目，一路做到了高管。当他为融资到处奔波时，圈子里传开五味杂陈的流言：“你看，连他都找不到钱。”
似乎只要web3.0圈子的热心从未减退。
在郊区，乃至本地房地产商也搞起 “元宇宙+web3.0”流动。售楼处的沙盘描摹出价钱3000多万人民币高端公寓的模样，LED屏幕打出web 3.0的流动海报，沙盘旁摆放百来把座椅。场地有些粗陋，但挤满了人。
假如到新加坡麦里芝水库左近的绿道，最多见的是web3.0圈子的徒步。夸大的徒步流动，可达浩浩荡荡一百多人。他们会冒雨在步道走几个小时。三五集体一排，队伍黑漆漆一片，划一登程后犹如行军，彼此还要提防雨伞的碰撞。
有些流动则走华美线路。赛马场普通看台旁，穿拖鞋短裤的中年男人攥着马票，睁大眼睛拼命想看清远处屏幕上的小字。但在vip包厢的web3.0聚首，头顶屏幕就转动着实况字幕和直播画面，落地窗外能够明晰看到起点线。房间内白色地毯柔软厚重，沙发是丝绒套。女人们妆容粗疏，短裙配高跟鞋，男人们则西装革履。平静的房间上空，币圈黑话飘来飘去。
但这场朴实面前，注入太多水份。
也许是出于同行相轻，美国web3.0圈会讥笑新加坡的圈子：“新加坡十个名目九个骗，还有一个在路上。”
那些拿了融资的公司，往往有着奥秘的脸孔。一个web3.0守业者告知我，他们先后融了1000万美元，但前两轮都是代币。详细架构如何，他“不便利透露”。
一样奥秘的，还有这群守业者的糊口。他们会告知我，本人糊口很简略，不爱四处聚首，糊口很安康，至多就是去徒步、打网球。但其实饭桌酒局间，少不了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然而，抛开这些虚实掺半的说话，假如只探讨业界话题，所有都让人兴奋。饭局上，大家聊起谁又成为了独角兽，谁又募了100亿（token，意思是代币），“真是独角兽都不敷用了。” 一个在新加坡看web3.0名目的投资人调侃道。
可圈中一些行动让他很不喜爱。做加密货泉存款机构乍富的联结开创人，新买了辆劳斯莱斯，在新加坡街头无比抢眼，并且他的豪车不止一辆。这样以豪宅、游艇为标配的造富速度差未几要以天或者小时来计算。
他算是个老投资人，这类场景和对话素昧平生。“怎么和当年P2P骗局的时分同样？还没胜利就开始高消费了？”至于买卖所，他断言：大部份“就是赌场”。
找到略微靠谱的名目真犹如易如反掌。好不易聊到下一步，没想到名目方很快又开始发币、ICO。“太容易割韭菜，A轮就发币，上市，套现，而后买个豪车就玩吧，引诱真实太多了。” 他告知我。
6月中旬，加密货泉存款公司贝宝告知协作火伴“咱们曾经资不抵债”。接上去，不少豪车重新加坡街道隐没。
开创人逃亡咫尺的故事也开始流传。饭局上，敌人有些遗憾地宣告：“原本明天要引见某人给你意识，但昨天他失事儿，来不了了。”
这个投资人始终没能见上那些年老高调的web3.0传奇人物，说瞎话他也没兴致再见。他看起了传统的互联网名目，再提起web3.0，他会摇点头：“太早了，市场过小了。”
03
扫兴而归
渡过了几个不眠夜后，John曾经斟酌分开新加坡，只管他在市核心的咖啡厅，还时常碰到熟脸孔，都是些中国的美元基金投资人。
金沙江的朱啸虎有时还泛起在web3.0大合照里，有时被人看到在机场等候。Paul戏称：你在新加坡飞中国的飞机上问一嗓子有无投资人，一定会有人搭腔。他座位面前，就座了个头部基金投资人，两集体起初的话题之一就是比惨。
美元基金们纷纭筹措着开设新加坡办公室，哪怕当初基本招不到本地担任人。由于本地的办理人材“都在外乡和国内大基金”。
中国投资人们偶然的大举措，会让其余投资人感到匪夷所思。有个投资人看到中国同行投了某大佬的守业名目，给了上千万美元天使轮，而他们看过的相似名目，估值更为廉价。这样一来，对方出手的逻辑就显得奇怪了，“就感觉挺离谱，投资不克不及只看报表。”
假如穿透过这场盛会的外壳，会发现那些为利繁忙的冷冷清清，实际上很少会有甚么本质性的后果，更多人似乎是被环境“逼”到新加坡。
“新去的（投资人）都和没头苍蝇同样四处乱窜。从这个公司看到阿谁公司，一切之处一五一十，谁都意识，谁都知道，任务就实现了，讲演也能写了。”Paul说。
没人知道新加坡的嘈杂能继续多长期。一个FA就劝诫本人的敌人：“你过去看能够，然而国际的业务不克不及丢，否则你在西北亚投不进项目，回去团队就没有你地位了。”
这位FA告知我，他接触过一个基金高层，散会时高层间接扔来两个问题：“你说下西北亚哪些投资人对比活泼？每一年案子有多少个？”FA感觉奇怪：“你怎么不查查讲演？都是地下的数据，怎么问我这个问题？”对方很不客气地回答：“我都知道了还来问你干吗。”
比来流入新加坡的钱仍是太年老。说究竟，新加坡进到金融核心前三也就是往年刚产生的事。
2019年，John在香港随着老板募资时，新加坡在资本圈仍是个不入流的城市，资本活动性差、没甚么守业生态，谁要说起去新加坡上市，圈里人第一反映是“为啥去新加坡？能有甚么益处？”一名投资人2018年跳槽到新加坡基金，他记得中国来的VC“五根指头数得过去”，投一个西北亚外乡名目，他们多是独一一家有中国配景的资方。
事实上，过后除了腾讯、字节的战投部，很少无机构看得上西北亚。
比拟之下，合伙人们在香港会停留更长期，机构可能只派个associate（助理）级别的中层在西北亚粗略扫一圈，回国在会上保举一下，整件事通常以“推不动”告终。假如有份西北亚的守业名目书到了投资人背后，投资人会一脸质疑：你真的相熟这个市场吗？潜台词是：“我感觉不靠谱”。
簇拥入新加坡的得多人更可能是追赶热点和宽松政策而来，好比web3.0。但究竟怎么在这里做生意？大家没有谜底，没有底气，也没有定力。
将来该往何处去？临时也无明晰谜底。John和同行同样，没人会把那本《大衰退》摆在桌上，但他诈骗不了本人：“有些行业就是到了末路，好比中国在线教育，好比欧洲的房地产。”
9月末，John的新加坡之行曾经兴味阑珊。他分开新加坡回国，坐在隔离酒店，显得更为冷静：“目前的挫折是阶段性的。香港很快就可以恢复，它对中国的策略意义很首要。新加坡毕竟体量过小，那里不是我的重点。”
他还记得2019年加入香港万豪酒店的Super Return。走廊灯光昏黄古老，三十年历史的欧式雕花扶手、色泽浓烈的地毯，又减少了繁重感。人群挤在狭隘大厅，蒸收回的汗气让空气濒于凝滞。这和新加坡金沙酒店的宽阔全然不同。可John仍是思念香港，起码在阿谁老牌金融核心，“你想象不出来，只是多了几千集体，酒店价钱就解体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