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南往事：五角仙峰，站立在刘基故里的大山

哥俩好

五角仙峰
站立在刘基故里的大山
作者/周玉潭
武阳四面环山。大山像两只和煦的大手，将村子与田垟挽在怀里，守护着这一片天地的安好与舒适。
武阳是刘基故里。位于南田镇东南部，距镇政府4.2千米。村周围群山围绕，多雾，村前田垟常笼罩着雾气，故名雾垟，后演化为武阳。清青田举人韩锡胙有诗称誉：“飞鸟悬崖疑蜀道，鸣鸡深处有桃园，云头水漱云千叠，雾脚风生雨一村。”


▲武阳水口容貌：中与金龟山，右为剑山，左为弓山
武阳山标致，高下逶迤，绿意葱郁。假如有人给你解说，这些山更是灵动起来，多出几分神奇：村子入口，有小山形似乌龟，挡在小溪的出口处，村里人称之为“金龟把水口”；往村里走百来步，面对村口，右侧山似宝剑，左侧山酷像箭弓，于是就有“左弓右剑”的说法；再顺着石板路到刘基新居门口，对面山峦参差圆润，有人就给它取了一个标致的名字，称之为“寿桃山”，几座山连在一同，两头高两边低，又将它叫做“笔架山”；更神奇的是，村前宽大的田垟中座落着七个土墩，摆列地位像一把勺子，人们就将土墩与斗极七星联想在一同，赋与一个标致的名字，叫“七星落垟”。这些高高下低的山，听说就造成了神奇的“风水”，由于有这极好的“风水”，七百多年前这个极为偏远小山村，才会出一个“三不朽”凡人刘基。


▲五角仙峰全貌 张慧冠/摄
在武阳，我关注的还有一座山，叫五角仙峰。五角仙峰在武阳的东南向，于是刘耀东在《南田山志》里称之为武阳尖，是村子四周山峦的最顶峰。《文成县地名志》载：“五角仙，位于南田镇武阳村。主峰双侧各有二个小山峰，形似五角神仙，故名。海拨982.7米。”远望去，五角仙峰确由五个山尖组成，形如攥紧的五指，于是本地人又称之“五指山”。
五指山的名字是好了解的，但取名“五角仙”就诱发人的猎奇心，就想去探访“五角仙”的模样。我闲着无事，查无关材料，却发现仙界并无“五角神仙”的说法。倒是对“角仙”有一正文：角仙，鹿的别称。宋陶谷《清异录·兽》：“华清宫一鹿，千年精俊不衰，人呼曰角仙。”我看看五角仙峰，山形其实不与“鹿”类似，也与鹿没甚么关联。


▲五角仙峰仰望图 张慧冠/摄
与村民沟-通，一个白叟又给我另外一个说法，说“五角仙峰”原名是“五谷仙峰”，但山上是不是有过与五谷神仙相干的陈迹，白叟也说不分明。我查了一下，仙界倒真有五谷神仙。还有故事，说人类初创时，丰衣足食，缺食少药。神农氏为救百姓于水火，冒着中毒死亡的风险，亲口尝嚼山上草木，踏遍山山岭岭，尝遍花花草草，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尝出了麦、稻、谷子、高粱、大豆能充饥，就把种子带回去，让百姓黎民收获，这就是起初的五谷；尝出了三百六十五种草药，带回去为天下黎民治病，还写成《本草经》。为了记念神农氏尝百草，造福世间的功绩，人们尊奉神农氏为“五谷帝仙”。


▲黄曲寮五谷仙岩
恰巧的是，前不久我与几个笔友去离武阳不远的黄寮村黄曲寮天然村采风，看到一座五谷仙庙。庙建在一座山上，山不高，但极为险恶，有好意人筹资在山脚建筑了碑坊，在山脊上修造石板路，石板路极为峻峭，往上爬没觉得，往下走时确实使人心有余悸。山顶平整，庙建在最顶端，不大，单层楼，里设神龛，摆着七八个小神像。我想这里离武阳其实不远，或许长远的过来，这一带山民真的爱崇五谷仙，五角仙峰原名为五谷仙峰的说法或许真有几分可托的地方。
五角仙峰对武阳是很首要的。它站在东南方，用本人高耸的身躯阻挡着冬天暖流，使村民增加了寒冬的侵袭；又伸出双臂，搀住西北方涌来的和煦气味，使村子多了几分潮湿。但也就仅此罢了，在与村民的聊天中，他们想不起在过来岁月里有更多五角仙峰带给他们的益处，山势峻峭，不克不及开垦为田园，也就没有种植农作物的记忆；柴禾高大，无柴草可割，也没给村民提供有用的树木。只是主峰边的山背对比平整，长满青草，有时人们会将牛羊赶到下面放牧。在漠漠的岁月里，它黙默站立在武阳这个小盆地上，没有一刻分开人们的眼帘，又永远没有被人们所瞩目。
近些年来，五角仙峰及四周忽然热烈起来了。这里的山水养育了刘基，刘基也实真实在给他的故乡带来实惠。人们以刘基之名开发武阳古村，推动游览建立，武阳名字逐步嘹亮起来。缓缓地，就有人想起了村子东南向的这座标致而壮实的大山，将它与武阳堂、天葬坟、刘伯温新居、武阳书院、荷花塘、求学路等列入武阳八景。并着手开发，在山上建筑游步道，建造通山公路，在山脚建立民宿，据说还有人筹备在山顶建造露营基地，建造“观星台”，使之成为一个集科技及天然风景相融会的景点。


▲五角仙峰侧峰
风水巨匠也忽然对五角仙峰有了新的发现。我在网上看到一篇论证武阳风水的文章，说是奠定刘基风水根基的阴宅，是刘基高祖刘集的坟墓。刘集墓位于武阳村头莲花墩，距刘基新居西南侧约600米处。庇佑刘集墓山脉来自武阳刘氏祖地少祖山八面湖，其往东雄壮北上，隔水作护，为其青龙，龙脉起御屏土星，转火木，挺拔峭拔，连绵而过石柱坳、岭头，至新亭，起一峰为五角仙之东角，作刘集墓父母山。接着往下，龙脉再也不低垂出焰，而是一反前态，游移蟠曲，委蛇南下，微有星峰二三节，状态躲藏、隐秘，轻灵飘逸，嗖然上行，约公里鼓起一墩，略膨大，下连小山丘，始终延长至刘集墓。
有点深奥，读了半天没弄懂，但有一点意思看明确了，带给武阳刘基一脉风水的，是刘集墓，而刘集墓的父母山五角仙峰，是使刘集墓焕发光采的症结。想一想也无意思，五角仙峰站立在岁月里，几百年来石破天惊，没人告知它与别的山有甚么不同的地方，也没有人说它储藏着甚么神奇，但气运来了门板也挡不住，说知名就知名了。我想五角仙峰有知，确定也会惊得无可复加，原来，这个小山村出了个军事谋略家、政治家、文学家刘基，也与本人有着莫大瓜葛，原来本人也是如斯非同凡响。
但五角仙峰仍是五角仙峰，静静地站立在武阳的一隅，任由人们去掩饰，去赞扬，去攀登，去观赏。
初秋的一天，阳光璀璨，我与几个笔友一同去爬五角仙峰。先开车，公路峻峭狭隘，开始一段已铺有混凝土，好开。开着开着就是石子路了，坑坑洼洼，开了一段就不敢开了，下车步行，公路在一个山坳处划上了句号。沿着山道往上爬，山道杂草丛生，笔友中有人穿戴短裤，脚被茅草划出一条条血丝。但风险还不单单于此，最可怕的是山上的“葫芦刺”（毛毛虫结的蛹），挂在树与草上，其毛粉会辣人，我非常谨慎，但仍是中了招，手上起了几个小疱，又痒又痛。敌人眼尖，发现了一个蜂窝，吓得几个女同胞花容失色，幸好发现得及时，咱们没招惹它们，它们也就没有搭理咱们。
也无意外的惊喜。女同胞发现地上长着一个个粗大的山卤酥（地稔），这是咱们小时分的美食，入秋之后，长在路边的山卤酥由白变红，由红变黑，滋味鲜甜，放学后咱们上山摘来一小袋，吃得满嘴黝黑。咱们几个笔友出世在不同之处，对这些小颗粒的叫法也纷歧样，想不到却有相反的记忆。女同胞急不可待地采摘起来，我知道，她们摘的不是山果，而是童年的乐趣。


▲鸭脚茶 网络图
惹起我童年回想的还有打铳子。打铳子在我故乡得多，学名叫鸭脚茶，想不到这里也有。入秋后，故乡树丛里打铳子花落了，下面挂满小羽觞似的果实。小火伴就到山上取来中间大小纷歧的小竹管，将打铳子从大的一头塞进去，用圆篾条推到小的一端，第二粒再塞进去，疾速往前推动，在空气的压力下，只听到“呯”的一下，打铳子就弹出一两米，颇有趣。咱们火伴借之“兵戈”，分红两队对打。我想，五角仙山确定会留有少年刘基的脚印的，只不知少年刘基是不是在山上摘过山果，吃过山卤酥，用打铳子玩过“兵戈”的游戏。


▲仰望武阳
山顶离公路不远，只要几百米途程，通过一个山坳往上就到了。站在山顶，标致的山色扑面而来，往西是莽莽大山，矮小浩淼，绿意翻腾；东南可见到滩坑水库，汪汪地就像一湾蓝色的彩带。往东，远的可见南田、百丈漈，白花花楼房映入视线，近处，可看到武阳村全景，屋宇、路途、荷塘映入视线，美得令人心醉。


▲滩坑水库


▲远望莽莽群山
忽然想起《刘濠救人》的故事：“刘文成公曾祖濠，为宋翰林掌书，每阴雨积雪，踞高阜望其突，无烟者赈之。”“高阜”在哪里？我感觉就是武阳后山五角仙峰，几百年前，天降大雪，刘濠就沿山路爬上这座平地，站在某一点仰望全村，看看谁家断了炊烟，无米下锅了，就让人拿着食粮前去接济。
这个故事最先载在张岱的《快园道古》卷一《盛德部》。《快园道古》是一部仿《世说新语》的著述，材料博识，内容繁富，文笔简练，滑稽嘻笑随处可见。书中内容波及明朝社会的方方面面，尤多张岱及其亲属、先世和一些名人文士的佚事，得多就是实在故事。记录刘濠的内容，大略率就是真人真事，真的就是刘氏房族世传的家风。或许这才是真正风水，是孕育刘基生长的雨露，它滋养着刘基的内心，陪伴刘基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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